流光 第三章 阳光明媚滨海市(2)

亚尔薇特稍微停顿了一下，对话陷入了和之前轻松愉快的氛围完全相反的严肃的寂静。
林言也突然想起了兰卡斯特小姐的“特异能力”，也就是直接用自己的眼睛看见精神力的流动。事实上，被这位干部称作“人”的标准是“能看见身上的精神力”。
然而，机器人这种东西身上应该是不可能有精神力的，兰卡斯特却把馨也当做人了。
“你应该也能意识到了吧？”亚尔薇特一边揉眼睛一边说，“小沙能看见他身上的精神力。有精神力的机器，那不就是法术释放装置吗——虽然说法术释放装置也是靠的其他人的精神力。这么一说好像更危险了？”
林言明白了，对面的这位干部想要以“持有危险设备”的条例来处罚自己和馨。
他后悔了，彻底后悔了，后悔他多管闲事，外加有点贪心的把她带回来。但是事情应该还有转机的才对。
“如果过真的是‘我自己’的法术释放装置，那么从精神力的角度来说——”他灵光一现。
林言的良心隐陶作痛，但把馨供出去可能是他脱身的唯一方法了。再说了，他面前的亚尔薇特·艾米斯特小姐，是负责科研的干部，不可能不对于这种法术释放装置感兴趣。
而且，这个名字似乎还有点耳熟……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我知道了知道了，我当然不会把一个倒霉的‘无关人士’扯进来的。”亚尔薇特又回到了一开始的颓废工作状态，敲打着键盘，还特意把“无关人士”这四个字加重了读音。

“林言，现在是什么情况？”馨似乎察觉到了一点自己的危机。还没等林言开口解释，一脸无辜的馨就被附近的安保人员强行带走了。林言只能看着他消失在自己的视野内，呆滞着坐在椅子上。
即使自己有什么英雄救美的想法，也会被自保的和现实的情况拦住。换句话说，把馨交出去之后，对林言来说，压根就没有任何把她带回来的可能性。
“亚尔薇特。”
“嗯？”她抬起头来，用自己无精打采的双眼看着林言。
“如果我现在想把馨带回来，有几成可能性？虽然我当然不会做这种事——我又没疯。”
说着，他还摆摆自己的手。
亚尔薇特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大笑着直起身来。“要是你真动起手来，那首先通不过的就是我这关。”她摊了摊手，“我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的，也不介意用一点小小的武力的。”
林言点点头，似乎在用这种借口来说服自己的良心。明明一开始是想用规则的漏洞来帮助馨，却在最后又因为规则把她自己搭了进去。这就是命运的捉弄吗？
“一路好走……”灰蓝色双马尾辫的女人拖长了音为林言道别。
林言苦笑着建议她：“下次工作的时候，其实还可以更精神一点吧。如果你真的是底层的工作人员的话，这样一定会直接被踢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