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枣】相见非欢(3)

“小…枣儿。”，终是他挑起了话头，语气尽量像好久不见的队友话着家常，那个小时候的昵称也在嘴边百转千回呼之欲出，最终却还是选择绕了一个音，只喊了她小枣。
似是回应他那句“看看你有没有哭鼻子”，她说了句：“没事。”
“至少在最好的青春坚持了自己最喜欢的东西。”
“结果是有点遗憾，但是无愧于过程。也许是一种残缺的完美。”
藏獒：“之后……有没有什么打算？”
她的声音有些飘忽，他能想象到她的注意力大概分了些在北京的星空：“到处走一走，看一看吧……”
“想去看看大海，三亚，海南……内蒙古或者呼伦贝尔的大草原，想体验一把骑马的纵意逍遥，还有四川彩色的山水，敦煌的莫高窟，或者去国外逛逛，墨西哥的玛雅遗迹，法国的丹枫白露宫……”
从前的她把青春交给桌台，而今心里广阔了，装了整个世界。

藏獒下意识开口道：“我和你一起去。”
说完双方都愣住了。
他似乎没有立场说这句话，于是听着完全就像心血来潮。
说什么浪子回头实在是太可笑，现实里没有这些一往情深的戏码，乱花迷了人眼是真，爱过她是真，爱过别人也是真，再回头的爱像过了几次筛般廉价，他不能，也不该。
所以枣子全当他在开玩笑，并不是太在意：“不需要，你有你的工作，可别耽误了。”
藏獒摸了摸鼻子，又竭力找补：
“那隔离结束后，一起吃顿饭吗？”
（二）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大概是藏獒的那通电话唤醒了脑海里刻意尘封不再成为生活重心的回忆，她梦到了从前的事情，真实的、虚幻的、合理的、不合理的，交错重叠，翻覆颠倒，给某些场景蒙上了斑斓怪异的色彩。
例如初见那天明明是大晴天，梦里却是分开那会儿的倾盆暴雨，她看到结束训练的自己站在队馆的门前，伸出还略显稚嫩的手，成串的雨在她手心里聚拢又绽开破碎。树上大片的叶子被横来的风雨打得哗啦作响，脸上溅到了几滴雨水，触及是一片令人只发哆嗦的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