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周】（BE慎入）意不宁（中）(3)

周九良登时如遭雷击，他拿起手绢不相信地确认了一下，然后任命似地坐下。不多时，只听见孟祥辉的声音：“周老板可有见到了一条手绢？”
“刚刚看到，正想给您送过去。”周九良冷静下来，应答道。
孟鹤堂自然地走过去坐下，叫了一壶茶。然后在对面一边说着谢谢、久仰之类的话，一边为他斟茶。离得近些，周九良又看到了他纤长的睫毛，酒店的灯打在上面，像那年冬天一样镀着白光。
周九良有一肚子话想问他，可一向清亮的嗓子如今却灌了铅搬发不出一个字音，只沙哑着道了声谢。
那年上元后，周航和孟鹤堂便离开了张家大院，后来孟鹤堂时不时会去戏班子找他，大约过去了近一年，当第二个年关来临时，周航却再没了他的消息。
他去过阿城演出，问过当地的人，可得到的只是路人茫然的摇头。有时他也会想，他和孟鹤堂的那一年，到底是不是他在那个刺骨的冬日做的一场大梦。
周九良的回想被孟祥辉的声音打断 ：“周老板，孟某有个不情之请，我对戏曲一直很感兴趣，想见识一下戏班子里的物什，敢问周老板能否满足我这个无理要求？”

周九良了然：“孟先生客气了，方便移步房间吗？”
“当然，叨扰周老板了，请多包涵。”
再从房间里出来时，孟祥辉提了一只箱子，警惕的警卫拦下他，最后只在里面搜到了一个看起来颇有年代的三弦。
【陆】
那天周九良房间里发生的事情只有他们知道。
疫苗丢了，日本人短时间内不敢声张，孟祥辉和周九良便需要抓住这个时间把疫苗送出去。可日本人没有给他们机会，虽然对外说的是意外死亡，可孟祥辉心里清楚，他们设计杀了一个日本兵，栽赃给了龙门饭店里的住客。
数十年后的人们可能对日本人这血腥狠戾的手段习以为常，九一八事变、七七事变……“嫁祸”二字常是日本震怒的真相。可彼时的孟祥辉不懂他们为何能狠下来手足相残。
那天孟祥辉在房间里将日本人的手段告诉了周九良，连带着的还有关于他的故事——
清贫的少年在乱世中被迫离乡，后来加入了国民党。故事简单到寥寥几语，但个中心酸只有当事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