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不如美人俏29（忘羡／双洁）(5)

赵闵行任由婆婆抱着，可怖的白瞳在深陷的眼眶里抖动，他抬不起手，回应不了这个温暖的拥抱，只能艰难的缓缓的重复这个词，因为太久没有说过话，发音生疏。
“娘……”他又念了一遍。
婆婆抬头看她的儿子，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掉：“闵行……我的儿，你没有对不起我们，也没有对不起谁。你也是个苦命的孩子。我们不怪你……不怪你啊……”
赵闵行呆呆地垂着头，听他娘诉说着他们对自己的思念和愧疚，就像小时候他在厨房不小心摔了盆，他娘一边说着“你看你，家里唯一的好盆就被你摔破了”，一边又扶他起来坐在小木凳上动作轻柔地给他拍膝盖上的灰。
他突然就哭出声来。
魏无羡静静看着他们拥抱哭泣，心中却无悲喜。
一切的善与恶，到最后终会结算清楚，黄泉碧落，总有定数。那条忘川河承载了数不清的魂魄，贪念怨念也好，功德无量也罢，功过几何，从来不是自己说了算……

他好像知道自己是谁了。
哭声慢慢停歇下来。
婆婆牵着赵闵行的手，转过脸来看魏无羡。
“这位…大人……”浑浊的眼中有不舍，有心疼，也有沉静下来的认命，“下辈子，让闵行投个好胎吧，生在衣食无忧的人家，有父母和妻儿，平平安安度过一生。”
最后，似乎觉得自己所提要求有些过分，又道：“大人，用我们这辈子的命来换，可以吗？”
蓝忘机也转头看魏无羡，“魏婴，难办吗？”
魏无羡面无表情，平淡地说：“世间轮回，自有因果。”
这语气着实不近人情，说得大家都是一愣。
蓝忘机本以为魏婴会动恻隐之心，凭着鬼神莫测的本事，给他们一个成全。可今夜的魏婴看透生死，古井无波。那种站在高处俯视苍生的冷漠就像是与生俱来的。
婆婆身子一软，跌坐在地。赵闵行想伸手扶她，却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