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封／丹柳】lacrimazione》一(2)

『这就足够了。』
丹尼尔在无人区暗无天日的三千七百四十一天里，意识混沌地如此想到。
他的十年沐浴在血液和死亡中，他的十年沉浸在梦境与美好中。
他一边在游戏中被无数涌进来的玩家折磨、击杀，一边在梦境里获得了希望与救赎。
对丹尼尔而言，哪一边是真实，已经不再重要。他只是日复一日地等待着他的神明，将他从无边的地狱中救出来。
可他的神明没有来拯救他。
他的神明，在受难的他面前，将福泽赐予到了其他孩子的身上。
“Bugiardo.”
【骗子。】
丹尼尔张开干涸开裂的唇，极轻极轻地说道。
“Padre, mi hai mentito.”
【父亲，你骗了我。】
“Padre…”
【父亲……】

丹尼尔的眼睛被血糊的几乎睁不开，却仍然朝着白柳的方向伸出手，试图阻止他的离去。
——然后被一只脚踢开了。
他的身影被那个孩子挡住，然后他的教父便再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丹尼尔仍然趴在那里，在混乱人群的脚下，在光线完全照不进去的地方，藏着一双染血的绿色眼睛，不甘地、癫狂地、从未动摇地注视着白柳毫不犹豫离去的背影。
——注视着站在白柳身边，被他所救、赐予恩泽的每一个人。
怎么可能足够呢。
丹尼尔舔了舔他那沾着血腥气的、尖锐的虎牙，嘴角弯起一道诡异的弧度。
必须要让他亲爱的教父，给他更多的、独一无二的偏爱才行。
丹尼尔咯咯笑着，小电视回放的画面最终定格在玫瑰工厂的五月玫瑰节上。
“……我按照约定，尽力挽救了你们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