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3)

此时，身体撕裂的声音响起，待白盼回过神，小兵已倒在血泊之中，死不瞑目。
云雾散去，月光重现，而在那光芒之下，一道红色的身影直挺立着。
那人身着血红纱裙，玉肩袒露，衣裙许多地方开口破烂，将白皙的肉体暴露在外，显得体态修长，勾魂摄魄，一袭乌黑长发，一阵阴风吹过，纱裙与发丝肆意飘荡，从远处看来，如一团燃烧的火焰，令人移不开眼。
“公子，月色之美，何不一同观赏？”
这本该是世间绝美之色，可对于白盼来说，却是儿时的梦魇再现。
五岁的他，亲眼见证自己的母亲被挖下心脏，那道红色身影他一生都无法忘怀，至今都记得那句幽幽之语：
“孩童的心脏无用，待你成人后，再来找我吧。”
他虽年幼，却也明白自己的至亲死于眼前的人之手，只是他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杀母仇人扬长而去。
至此，他都活在复仇的阴影之中，此行捕蛇，便是想着兴许能遇见当时的女妖，偶然听村民谈及，才知，原来每当月圆之夜，蛇妖便会降临人世。果真，让他碰见了！

“深夜风凉，姑娘何不在别处观赏？”
女子故作挑眉，转过身，胸前袒露，妖娆至极，扶了扶自己的腰侧，歪头询问：
“何处？”
白盼低笑，抬眸之际，恨意散出：“地狱！”
下一秒，瞬拔出长剑，猛然向前冲去，却在触碰眼前人之际，身躯化作红烟迷了眼。
一阵风吹过，红烟散去，女子站在他身后轻柔地抚摸他的发丝。
“公子的气味好生熟悉，莫不是曾有一面之缘？”
询问的语气中确有夹杂疑惑之意，她并不觉得，与自己见过面的人，她会轻易放过。
白盼猛然转身，一手掐住眼前女子的脖子，将她的身体高高举起。
“是啊，一面之缘，你可还记得，十七年前你到城内丞相府，杀害一女人之事？”
女子轻咳一声，似笑非笑，看着眼前这个被恨意包围的男子，瞳孔竖立，细长的指甲渐渐长出，在无声中缓缓向男子的左胸处伸去。
“我活了万年，吞下的心脏之多，怎会一一记得？人类死去的恨意维持我的生命，看来，你所挚爱之人也死于我的手中，怎样，可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