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憨】Page 0(3)

她的手机铃声一直没有变，拨通之前我一直担心那边传来冷漠的女声告诉我“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或是传来另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礼貌又疏离地告诉我“不好意思，您打错了”。
这些年和曾经要好的朋友逐渐断了联系，午夜梦回时总是想起我给她打电话，小心翼翼地喊她的名字，却得到她平淡的一句您好，请问您是哪位？
年少轻狂的那段日子我们顶着莫大的压力相处，疲惫和无力是日积月累的，然后在某个不知名的夏天默契地断开了联系，我把她的联系方式删的干干净净，QQ微信那些记录却始终没有狠下心删除，不敢发消息，怕发出去的那一刻看到的是刺眼的红色。
我感慨自己的记忆力没有随着年纪的增长而消退，我熟稔地打出她的号码，在我看来漫长的等待过后我听见她轻柔的声音隔着屏幕从几百公里之外传了过来，我的耳朵有些发麻。

“怎么了？”
“那天我可能去不了了，这边工作临时出了问题。”
工作人员从我身边陆陆续续穿过，另一只耳麦里源源不断传来团队人员的讨论声，过度演唱后的嗓子哑得生疼，我斟酌了许久要怎么开口，拿起放在身旁的水杯小口抿着，等呼吸声逐渐平稳过后方才开口。
她那边突如其来又在我意料之中的安静套着最坚硬的外壳冲破我这边嘈杂的声音，会场的灯光忽然熄灭，镭射灯从我身上扫过，我陷入一片黑暗里，没有顾及地咬住下唇，手指紧紧扣住地板，痛感从指尖传递到心脏。
我几乎可以想象到她失望的模样。
她在我面前从来不设防，无论过了多久都是这样，我总是可以轻而易举地感知到她所有情绪。
好像过了很久，手表转盘的秒针却只堪堪走过三分之二圈，她不亚于我晦涩的声音艰难说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