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地、火车、枪声，口琴(2)

“嘿！这里！这里呀！”
阿恰抬头向上看，一个穿着绿色军装的女人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朝他挥手，笑的很好看的。
“你要到哪里去？”阿恰又问。
“我要去西藏呀。”女人说。
“西藏是哪里？”
“你上来吧，我抱你上来，上来我就告诉你。”
女人向下伸出手，阿恰就被抱上去了。
车厢里是一间卧铺，设施崭新而又老式，另一边的车窗里是赤红的落日，它把车厢里也染上了一些红色，四个穿着军装的女人分别坐着四张床。阿恰被放在抱他上来的人旁边。
“西藏是什么地方？”阿恰瞪着大大的眼睛。
“西藏是哪里？”坐在对面上铺的女人说。
“我也不知道。” 坐在对面的女人说。
“西藏是个洁白的地方，很美的。”抱阿恰的女人说。
“我要去的地方也一样。”对面上铺的女人说。
“我也是。”
“那你们要去哪里呀？”阿恰问。
“乞力马扎罗山。”
“阿尔卑斯山啊。”
“你们去那里干什么啊？”阿恰总是在问。

“我们要去解放他们，就是住在山里的人。”
“山是什么样子的？”
“山......”
“不知道......”
“没去过......”
“那……解放又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好日子的意思啦。”
“嗯，我们要给他们带去好日子的。”
“山里的日子不是好日子。”
“要把他们带出来吗？”
“对呀。”
“要把他们带出来的。”
“带到海边，海里有鱼的，山里什么都没有。”
“我也要去海边的。”阿恰说。
“你刚刚在那个台子上面，就是要去海边吗？”
“嗯。”
“那你快去吧，姐姐抱你下去。”
“好。”
女人抱住阿恰，把手伸出车窗。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恰。”
“好名字，阿恰，你跑起来，对，跑起来吧。”
阿恰的双腿悬空，在空中奔跑。女人慢慢地把他放了下去。
“再见！”阿恰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