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工具人与NPC 《INFP的清醒梦游》(2)

唔，我又晃神了。她的声音把我拉回故事中。
「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一个新同事。我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处事稳稳当当，工作能力也不错。总是微笑着，似乎什么事情都不会在她的心上留下痕迹。在一次晚餐的席间，我问她，你都不会有烦心事吗？你不会有情绪失控的时候吗？你不会停下来，思考下人生吗？你猜她怎么回答？」
她盯着我，突然皱起眉头，对我继续说。
「她说不会啊，没有什么事情的啊。然后，就继续她的晚餐去了。留我在那里愕然。」
我似乎明白了她想表达的。「你是说，她是更工具的工具人？」
「不，」她摇头，「那一刻我怀疑，是不是我们生活的边界，有很多这样的NPC。他们看起来和别人没有什么不同，过着不出格，人云亦云的生活。但其实，他们根本就没有灵魂？」
「你是说背景的一部分，为了让故事更丰满而存在的角色？」我问。
「我不知道。但我心里似乎突然间觉醒了什么。也许是那些看天的时刻，救了我。」
「后来呢？如果我是你，我会仔细去观察她，找出她的破绽。」我提起了精神，迫不及待的追问。
「她的身影渐渐淡化了，然后就从我的生活里消失了。就像从没出现过一样。」她看着我，似乎想从我这里得到答案。
哈，身份转换，多么熟悉的眼神。
「可能是她觉得被发现了，唯一要干的事情——别引人注意都没干好，畏罪潜逃了吧。」我打趣道。

「肯定她也特别慌，想着，不会被我发现她是NPC了吧。」她跟着扬起声音接茬。
我们哈哈大笑起来。这一个局促的晚餐，在这一刻气氛到了顶点。
她也在今晚头一次这样笑出声。她的面容在我眼中突然变得稚嫩，那个恬淡的女孩子，穿越时光，回来了。
我起身，借口去洗手间，想要去买单。走到台子的时候，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她买过了。」
O F。我心里不禁飙了句脏话。我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到他那张洋洋自得的脸。
「你自己去思考，去对话吧。你所有问题的答案，都是：是。」
没等我问出问题，他抢先答道。
「工具人发现NPC的故事。真是有趣。」我对他说。
他走向吧台后面，令人毫不讶异的，打开一扇门，走了进去。
「跟着我。」他说。
我着了魔。还没好好消化这个谈话，就匆匆跟了上去。
可我突然顿住了。我回过头去。
她在座位上，看着手机。我看到她的背影，有些陌生。
「你别走。你不要消失在我的生活里。我不要你是NPC。」
我在心里默默的对她说。
忍住心里的一股酸涩，我穿过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