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步(中)

沉默是极可怕的，比起刚才的单向质问可怕千万倍。我不知满是汗水的手应该放在何处，气氛越加尴尬，我几乎要被周围包裹着我的燥热空气弄得窒息。我的双手在颤抖，我怕她看到，于是就把手紧紧贴在裤缝，我开始不停地咽唾沫，直到口干舌燥，唾沫也没得咽了。我大吸一口气，想要先一步打破这可怕的氛围，但张开嘴却不知说什么，只是楞楞地张着嘴，随即便又闭上。
“你有话要说？”
我立马摇了摇头，这摇头摇得倒是痛快，连大脑都是之后才接到这样的信号。我确实是找不到什么话可说，若是说吃了没、喝了没亦或是热不热、累不累那会更加尴尬，就像本来就是一潭死水还被冰雪覆盖了一般。我脑子里有一团乱麻，扭曲到不可名状，紧紧缠绕着我每一根神经，使我禁锢在此处。
“还要多远？”
我忽然想起这是有目的的散步，比起那种普通的散步倒也变得轻松一些。因为若是一般的那种散步，我还要绞尽脑汁想出一个结束散步的办法，倒是这样的散步，到了终点，便自然结束了。想到这我心里添了几分轻松，嘴里也不觉得干燥，便随口回了她一句话。
“快了。”我又觉得不妥，便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五分之二的路吧。”
至于我为什么要说五分之二这样的模糊的词语，而不说多少分钟、多少千米是有很充分的理由的。一来我并不知道我们的速度如何，不知道是要快些还是慢些，所以不知道要走多久，便不说时间。二来我虽然对这条路倒是熟悉，但却从来没有了解过有多长，若是说还有多少千米反倒是更加不准确。这样想来我的五分之二倒是一个更清晰的描述方法。我为我这样严谨的回答感到很满意，呼吸也顺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