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番外－月光所照，皆为故乡(2)

我记得有一年，老班长喊我领月饼。那一年中秋恰逢部队大调休，大家也都想趁这个机会好好放松一下。也不知是我高兴过头还是怎的，登记月饼数量时多添了一个“0”，领了整整十倍人数的月饼。我带着月饼来到老班长跟前，他傻眼了，但他不知道，其实我也是。
“欧奇，我让你领月饼，没让你把人仓库搬过来！”
“要不，退回去？”我挠头，自知理亏。
“凭本事拿的月饼，为什么要退？你不会真是抢来的吧？”
“......”
“你说这么多月饼怎么办？”
“我们可以举行吃月饼大赛。”
“哦？那赢了的人有什么奖励？”
一阵沉默。
“不如就送月饼大礼包吧......”
“欧奇，你真他娘的是个天才。”
印象中，那天大家都吃了好多好多月饼，尽管最后还是剩下很多。
“发什么呆呢？我问你呢，你说的中秋是和我们这的月亮节一样吗？”
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思绪一下被扯回。
“对，一样的，家人团聚在一起，赏月品酒，还有各式各样的糕点。”
“那你以后有机会能带给我尝尝吗？”

“好啊。”
“嗯......那我也不能白拿你东西，看你一个人，走，带你去我们寨子看看！”
小姑娘不由分说拉着我往她家的方向跑。
不过二三十分钟的路程，眼前景象已是另一番模样。墨蓝色的天空被勾勒上一层绯红的火光，塞戈鲁民歌此起彼伏，互相应和，还伴随着阵阵烤肉的香气。还未进寨，我却已被这浓厚的节日气氛所感染。也许是这欢乐的气氛过于原始而直接，我竟久违地有些腼腆。
“大哥哥，来。”小姑娘像是丝毫未注意到我的羞涩，只是不断地拉着我跑。
“每年这时候，这儿人都特别多，大家也不都是相互认识，你尽管玩就是了。”随后，她便像一阵风消失在人群中。
真是一个细心的小姑娘。中秋佳节，良辰美景与他人好意不可辜负。我寻了处地方坐下，看至酣处，也会叫好鼓掌。酒过三巡，眼前的所有景象都氤氲一片，混杂着来自喉咙的灼烧感。我只能看清天边硕大明亮的玉盘。所谓月光如水，也不过如此了吧。
不知故乡故人是否安好，不管怎样，天涯共此时。
月光所照，皆为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