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乱世之际，承蒙君不弃。贰.（民国）(2)

“若是明媒正娶的都只是假夫妻了，那做到哪一步才能成真夫妻呢？”
边伯贤明知故问的含笑望着我，我顿时羞红了脸，嗔骂道：“你不要脸！”
边伯贤见我不恼他了，敛起了不正经的笑容，轻握住我的手腕，对上我的眼睛问道：“我做你的丈夫，真的很让你丢人吗？或者说，你真的很厌恶我吗？”
我眼睛微垂，双手不停的揉搓着衣角，支吾半天说不出话。边伯贤很有耐心的一直等待我的回答，我有些别扭的嘟囔着：“我觉得……没有。”
其实真正令我难受的是，我之前口口声声义正言辞的说要自由恋爱，我不求未来的夫婿大富大贵，只求他跟我有共同的理想追求，闲暇时可以品评文学大拿的文章，可以就孩子的名字取自哪句古诗争论不休。
可是，结果却是，我的终身大事一不是自由恋爱，二丈夫跟我没什么共同话题。
反对封建习俗的我，最终顺从了。
这一巴掌打脸打的太狠了。
“既然没有，那为什么非要跟自己过不去？”边伯贤唤了声我的名字，“何不换一种思路，你我不是被父母逼迫成亲，而是本就相爱，并且得到了双方父母的支持祝福。”
本就相爱？
我下意识的就摇头拒绝，心里依旧接受不了这个说法。

边伯贤神色一暗，旋即又笑道：“没事。已经快破晓了，你抓紧时间睡一会吧。”
我看着边伯贤的黑眼圈和布满红血丝的眼球，知道他一定是找了自己很久，明明他也是一夜未睡了，却还这么关心自己。心里很过意不去：“对不起……我下次出去一定会留个信儿的。”
边伯贤粲然一笑：“好。”
民国八年，五月四日。
边伯贤已经去上班了。我换上了熨烫妥帖的长衫，手拿白色小旗和白色条幅，跨出了门。
下午一点，我随着游行队伍与数千名同学齐聚天安门广场。
每个人手中都拿着大小尺寸不一的白旗，天安门前白旗舞动。
我分明听见有过路人好奇问道：“学生，你们手执白旗，头戴白帽，还高举着挽联，这是要给谁送葬去？”
“还用问？当然是那杀千刀的卖国贼了。”
天气忽热，如在伏天。热尘黄土的飞飏腾扑，人们都额汗蒸发，我们的口号声却一声比一声响亮。
“还我青岛！！！”
“取消二十一款条约！！！”
“罢免卖国贼！！！”
我身处队伍之中，耳边的口号震天响，我完全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可依旧难掩心中的激愤，用我平生最大的嗓音怒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