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特之风(2)

『人造物？』骑士问。
『是的，她是人造物，也许你感受不到，但是除了唱歌，她还会爱。』那个声音一时在左，一时在右。
『爱……』骑士叹一声，问『你是谁？我感受不到你。』
『我没有消失，我只是远航了。现在你看不到星星，但有星光洒下，我裹星光而来，永不会离开。』那个声音答非所问。
骑士点点头『我从王国来，我明白，总有些事物不会变。』
那个声音不见了。
城里只回荡着歌乐天的吟唱，一圈又一圈，螺旋着抚过冰雪，野草，石头，转进骑士空空的甲胄里，寂寥又决绝。
骑士就那么站着，直至残阳如血，直至夜幕降临，直至星月皎洁。
晚风又起，月光下的城市复活了。道路变得干净又整洁，瓦砾全都恢复原位，大楼直立而起，路灯闪烁几下，稳稳打亮。这就像一个信号，或者一粒火星，整个城市的灯光都闪烁着亮起来，斑斓炫目，热闹非凡。
不知不觉间，骑士站立的广场已经人声鼎沸，水池也注满了清水，中间也换了一个真正的石雕，哗啦啦流水。歌乐天已经站到广场的一个舞台上，唱着别的歌曲。她的眼神时时不离台下一个看不清身影的人。

『爱。』骑士想。
『哇呜，兄弟，你这身真不得了，好酷啊！』一个穿着厚厚羽绒服的年轻人呼出一口白气，拍了拍骑士的肩膀，赞道。
骑士环顾四周，没有出声。
那年轻人拍了拍胸膛，说『不必害羞，我们这里能容纳一切。欢迎来到瓦特城！』
骑士点头，转身穿过玩闹的人群，离开了广场。城市上空，棱角分明的飞行器无声穿过夜幕。
城里除了人，最多的是猫。各种体型，各种颜色的猫跟随或不跟随人流，穿梭在瓦特城里。
开始下雪了，雪慢慢变厚，盖住了猫的脚印，又被踩上新的一层。
马路上车流穿梭，间或有警笛响起，为燃烧的夜再添上几分焦灼。
骑士走在人行道上，不停地避让满地飞奔的扫地机器人。它们肯定不仅仅是扫地，几乎每个机器人都背着一个礼物盒，它们还兼职了送货。它们还会思考。
骑士实实在在听见了一个机器人在痛骂『这群懒惰成性的人形蠕虫，迟早在房间里腐烂成渣，被我扫掉！』
拐进一个黑乎乎的巷子，骑士听见一群人不知道在哪个胡同里唱着快乐的赞歌。
一个扫地机器人驼着一个礼物盒，悄无声息丢在巷子里一扇门前。骑士又站定了，盯着那个礼物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