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有先生历险记(2)

“卿言甚倍吾意，苟能活之，何爱此身？脱有祸，固当不辞也。”遂属白面鸮护孑，而躬自策阿米娅夜驰之山中。
时六月晦，手信而指弗见，窥步难行，至中夜，道未及半，未几密云敝空，雷电交加。先生欲投村落辟焉，叩门而人皆弗之内，方踌躇间，雨暴至。旋忆及曩昔尝过此，村外有一兰若。遂借电光觅得之，入其门，登其陛，见殿扉虚掩，有小隙，将入。倏然迅雷大作，电光烨烨，洞烛殿堂，则见一星熊县梁柱间，被发诎颈，状甚惨。先生卒惊，还走宇下，心犹悸焉。俄见寺门大辟，一赫默跃掷而入，惊雷破壁，电闪不绝。先生自念：得无星熊为之与？于电光下孰视之，则赫默满面漆黑，抱一伊芙利特，且顾且号，若有奇冤而无所愬者，先生冯阿米娅伏，屏息不敢少动。已而，阿米娅惊，一戒指碎，赫默觉之，怒目先生，欲进复却者三，先生胆素壮，自思：人言遇城管则死，死亦不过未报大仇耳，惧。遂壮胆，执扇厉声曰：“星熊邪？抑博士邪？”赫默凄然长啸，森然欲奶之，先生羽毛上指，急击之以扇，中赫默首，立仆。

乃引阿米娅奔寺外，疾驰而去。
质明始霁，罢甚，然念及孑存亡莫卜，欲蚤至山中，不敢息。逾午，始入山，山口有花店，访之，知师父居山之阴，而连山纵横，略无阙处，遂以阿米娅寄逆旅主人家而徒焉。山行十里许，忽闻山林中一声铳响，斯须而萨卡兹列阵阻于前。为首者庞然修伟，黑面弯角。从者无虑数十羊癫疯，而穿刺手百余继其后，皆披甲执兵。其一吼曰：“赫德雷队长在，胡不跪！”先生趣避不及，遂就禽。为首者坐巨石上，两展其足，案剑瞋目，声如乳诗怀雅，曰：“汝来前，孤，萨卡兹雇佣兵队队长也。据山称雄，尔来十余载矣，拉特兰商队不敢过孤境。尔何物狂夫，擅入吾境，其欲血孤刀乎？”先生斐迪亚行匍匐以进，跽而泣曰：“请诉之，愿赫德雷队长垂听。小人勾吴武夫也，友人病危，吾不忍坐视其死，入山诣吾师廉子虚，以延友人之命，仓皇不能择路，是以误入大境，罪当死。身死固不足惜，特以不能延医活友为恨耳，惟赫德雷队长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