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不如美人俏26（忘羡/双洁）(10)

皇帝给丞相府的魏相和礼部尚书之女赐婚。
就在回京后第三天。皇帝赐宴，百官同贺。青年将军看着牵着红绸的新人从大殿外踏着鲜红的地毯缓步走进来。
满眼的红。鲜血般的红。灼了他的目。
少年丞相走过他面前的时候脚步微顿，随即又目不斜视地朝帝王走去。三跪九叩，拜谢皇恩。
这一夜，他在高灯红绸的丞相府外喝了通宵的酒，地上全是摔碎的酒坛瓷片。岁月可追忆，此情却惘然。血红的双目模糊得看不清回家的路。
再一次见到魏婴，是在第二年秋。一年一度的围猎大会设在京城西郊。
秋高气爽，云卷云舒。
他刚踏出帐篷，迎面就撞上魏婴。脱下宽大朝服，换上窄袖戎衣，外套罩甲，比起去年，魏婴看起来更为单薄，却又增添了几分少见的锐气。
魏婴像是没有察觉他这一年的刻意回避，仍旧一如既往带着笑意和他说话。他的身量比其他文臣高上一头，但在萧采萍面前仍然要微微仰头才能对视。

在四目相对的瞬间，萧采萍觉得这段时间的刻意回避都是自欺欺人。少年的眉眼仍旧能轻易撩动他内心的情弦。
他喉头滚了滚，终是吐出一句话：“你身体可还好？”
魏婴笑道：“好些了，你放心。”
他想伸手抚摸少年的发顶，想拂去他鬓边的落叶，可最终他什么也没做，生硬地告别，与他错肩而过。
他有娇妻美眷，他有似锦前程。而自己在太平盛世，只是毫无用武之地的闲臣。曾经和他提及的春来夏往秋收冬藏都是自己一个人的梦中妄想。如果还能有交集，只怕是丞相夫人生下的孩子能堪堪唤他一声师父。
秋猎中，萧将军以最多猎物一举夺魁，帝王赐予一张玄铁弓，意味深长地说了句：“望萧将军继续为国效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而在他不知道的驻地帐篷里，魏婴拔出胸口的箭矢，吐出一口淤血。少年给自己包扎好伤口，躺在并不柔软的床榻上，想起一个时辰前深林中的刀光剑影，嘴角上扬。果然庙堂不适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