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岛(2)

十二岁的阿缘，向我介绍它们时眼睛里像有小星星，熠熠生辉。
我上了初中以后每晚都有写很多作业，阿缘趴在桌子上，数着那些不认识的字。
十四岁的阿缘，打着哈欠看我写作业，
就好像我是她的全世界。
太阳慢慢落到海绵下，出海打鱼的渔船渐渐向岸边靠近。
阿缘捡起一块石头，向海面扔去。
我们一起看那薄薄的石块跳了五下后沉入海中，如同我的未来，如同在对方的人生里溅起了水花，终沉于海中。
脸上带着巴掌印的我哭着对阿缘说我不想上了。
小镇上没有高中，我得去岸上的城市继续学业。
陌生的环境，不熟悉的人，一切的一切都让我恐惧。
阿缘握住我的手。

她说你要去，海岛是我的归宿，不是你的。
她说我有更广阔的未来。
那天她说了很多话，我记不太清了。
只记得阿缘抱着我，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我的后背。好像这样做能给我鼓励。
离开的那天阿缘把她那串从小戴到大的珍珠手链给了我，我则是把玉佩挂在她脖子上。
我说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你要好好的。
她郑重点头。
我说谎了。
海洋对妈妈来说是吞噬她丈夫的魔鬼，她绝不允许我回去。
后来发生的一切就好像顺理成章一样。
我对自己说最近太忙了，过一阵子再去看阿缘吧。
再次听到阿缘的消息时是她的死讯。
她在暴雨天潜水，没能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