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欠（如烟篇）(2)

视角姬轻轻地拍着欠欠抽搐着的身体，让她在自己的怀里尽情地哭着。欠欠的泪水湿透了他的病服，渗到他的皮肤上，那竟然是温热的。身为本该遮风挡雨的丈夫，而这次面对暴风哭泣的妻子，他的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无奈和无能为力。
他能做什么?他该做什么?视角姬不停的在心中反复地问自己。不能替她遮风挡雨了，不能代替她痛苦，他如今能做的就只有这样给她一个紧紧的拥抱，给她一点点心灵上的依靠。在病魔面前，在生死面前，再伟大的人也只能俯首称臣。人类渺小的力量又如何能撼动这个摧毁性的悲哀呢?视角姬抱着欠欠，同时也抱着自己不知所措的心。
“没事的……”视角姬继续机械地说着……
依旧是那最灿烂的阳光，它投射进来，像是天国的阶梯将这个无助的中年男人笼罩在暖暖的光辉中。从那一刻开始，视角姬一天天走向衰弱和死亡。他的生命就这样被突然宣判了，猝不及防……
“欠欠要应付这突如其来的一切，还要照顾生病的我，”在欠欠离开病房后，视角姬一个人看着苍白的天花板呢喃自语道。
突然他的脑海中闪过他们的婚礼画面，他从司仪手中接过那枚他专门去DR定制的刻着“only if you asked to see me, our meeting would be meaningful to me”戒指，他缓缓得单膝下跪，将戒指轻轻扣上她的手指。

或许那时候她早就想到了今天，所以她那天才会告诉他，“我知道跟你生活在一起并不是件享受的事情，但是我做好了准备。”
想到这里他决定送给她一艘游艇来补偿她的一生。于是在他安排下这艘游艇由林汉业专门去找爱琴海的游艇定制公司建造，但是在游艇动工的时候视角姬仍然在对设计改来改去。
“我知道我随时有可能会离开，留给她的可能就是一艘造了一半的游艇，”他在病床前坚定的握住林汉业的手告诉他，“但是我必须继续做下去。如果我不这么做，就是承认我快要死了，我马上就要离开她了。”
云淡风轻，阳光洒在舟山的海面上的光芒点缀了波浪，摇曳出一片片金灿。欠欠独自走在细软的沙滩上，海浪顶着金色的光芒袭来。这片沙滩，她曾和视角姬来过很多次。她走着，低头看见沙堆里有一枚光亮的玻璃珠。于是蹲下来，轻轻地拾起它，然后举起来，透过它去看头顶的蓝天。
“啊，好漂亮啊!”
她耳畔忽然响起视角姬的声音。“是啊，的确很漂亮。喂，你看，那朵云真有意思，就好像你做的蛋包饭。喂……”
“少爷……”欠欠蓦然回头呼喊着，身后还是那片寂寥的沙滩，还是那一次次涌上来的孤独的海浪，还是她一个人独自行走的足迹。她低下头告诉自己：“已经不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