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立，不独行(2)

理由的重要就由此体现了，它不像原因，需要那么多的证据，它只需要出现，自然会有愿意相信它的去盲信。
那条掉下来的鱼，我暂且叫他破嘴鱼，反正他无法说出名字，也无法发声。
破嘴鱼向下落，我也向下落，沿着他血液的轨迹，喷吐着他吐出过的血水，好像我也是一只努力过的破嘴鱼，这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只是能让别人觉得我是个失败者，而不是个懦弱的离道者。
鱼群离我越来越远，我知道，就算这时我后悔了，努力追赶，也无济于事了。
破嘴鱼还在发着绝望的咕噜声，他的信仰破灭了，他可能在努力回想自己的罪过吧，可能他会去相信鲨鱼说。
但这不重要了，脱离了鱼群，他对我来说就无用了。
我全力向着海底游去，紧闭的黑暗又一次包围了我，可我却只觉得快活、骄傲，这是特立独行的骄傲。
在和平时代的杀人犯可能也有这种骄傲，认为自己比周围的人独特，但我终究是个群居动物，没法忍受长久的孤独，所以我需要一个同伴，一个同行的朋友。
 我突然开始怀念起破嘴鱼了，他虽然什么都说不出，但至少能听我说话，让我解解闷。

 但现在身边只有黑暗，只有属于海底的深邃。
“这就是代价吧。” 我怀着这样的想法，就在这个念头要从理由变为原因时，我看到了一条鱼。
她全身的鳞片并不完整，可以说到处都有伤口，脸上不知用什么涂着奇异的妆容，看上去像是一个滑稽的塑料制品，这是一副标准的叛逆者姿态，也是我梦寐以求的同行者。
我飞快地冲上去。
“美女，等我一下！”
她愣了，惊恐的颤抖了一下，接着很快镇定下来，用极其做作的语气说着。
“嘿呀呀，小朋友，这种东西可不是闹着玩的，你知道吗？”
她似是不过瘾，特地清了清嗓子，十分刻意的强调自己下面所之言的重要性。
“你应该是努力向上游，对吧？上面的好生活才是你该追逐的东西……”
“我已经逃出鱼群了！”我不满地低吼。“那些东西都是假的，是…是…是鲨鱼！”
其实我并不信什么鲨鱼，但说鲨鱼总比解释那些我自己也搞不清楚的想法要好。
她又一次颤抖，接着飞快地拉住我的鳍，冲到了一团水草后面。
虽然这行为没有任何实际意义，但在主观上还是添了点隐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