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乡(3)

从此刻起，他，没有家了。
“少寨主，今夜以后，你会流落异乡。耄耋之年，你才返回西凉。”
他要去哪里呢，那么长的路，那么多的岔口，哪里呢。
“枪，是用来杀人的。”
“杀谁。”
“道不同之人。”
他遇见了一个人，那个人看着他的枪，似笑非笑——我可以教你枪法，但你要替我做一件事情。
好啊。
反正，他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他擦着他的枪，坐在夕阳下，看着远方，周边是各种各样的嘲讽，他低下头，握紧手中的枪。
前半生，他是快乐的少寨主，不过一夕之间，他已是流亡人。

他离开了故土，向着未知的远方踉踉跄跄的走去，没有星星的指引，他看着浓重的夜色，仰倒在地。
那些人嘲讽他，将他的枪扔到冰凉的水中，起哄着看他下去找。
冬日里的河水冰凉刺骨，那些士兵的话语字字如刀，真讽刺啊，马超想。
对啊，多讽刺，这个带他回来，说教他枪法的是，武都的军师。
那个挑起西凉争端的武都，那个让父亲疯魔的武都，那个，让他没了家的武都。
马超笑，低低的笑，只是后来，没了声息。
月亮隐没身影，这个夜晚，还是一样的暗。
军师让他去打探情报，是啊，他这样的人，最好做这样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