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灿然若红「上」(2)
盐商是个怕麻烦又迷信的人,只想着快些打发他,少些是非。便扔给他二十两纹银,好声好气的送他出了门。那人笑而不语,但第二天却又上门拜访,讨要门面。盐商来了火气,可他夫人拦住他,只说哄他去客房休息,暂且吊着,等办完婚事再做计较。后又待到那家小姐出嫁之日,怪人拦在轿子前,嬉皮笑脸,要这千金来做自己老婆。盐商自然不干,差人一哄而上,要将他如打畜生一样扔进猪圈里好生羞辱一番,却见这人仰天大笑,化作一阵妖风而去。临了留下一句“今后本县的女儿家如要嫁人,儿郎如要娶亲,则必先衰老而亡。”的话,惹人不安。
确实如这怪人——也不,这怪人放在如今也不过是个会点巫术诅咒的小玩意。如他所说,那千金当晚便得了失心疯,一夜白头,最后化作枯骨。好好地喜事成了丧事,红盖头成了白盖头。吃席一如既往地是吃席。不过唯独和先前不同的是,人们算是寻到了合法指责这盐商的机会。都怨他非要惹是生非,害得一整个县的少女少年都要因他而陪葬。盐商因此坏了名声,又散了不少财才堵住这些人的嘴。
但总归不能就真的不结婚不出嫁不拜堂,可姑娘少年的性命又实在保不住。冥思苦想许久,只有个好事的人出了个法子。既然嫁不得人,干脆入赘得了,把新郎当做姑娘打扮。新娘只在出嫁时着绯红官服。这么一来,说不定就避得过那人设下的灾。
这方法一开始自然是不被看好的,且反对者颇多。现在男人入赘都要被人骂上一句吃软饭的小白脸,更何况八百年前封建主义作祟的时候呢?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不是人人都能把脸面凌驾在祖宗家训上的。喊得最凶的一部分终究成了第一批入赘的人,但也拜此所赐,县里之后再没出现过新娘一夜之间化作枯骨的恐怖惊悚故事。
而就算这种像是过家家的诅咒真的吓住了一群无知的人,但再怎么厉害的咒法放在某处,这效应最多也就持续个一两年,偏偏这一两年就把地方的习俗改换干净。到现在即使不如过去那般愚昧,这类那类的恐惧倒还是印死在不知好坏但总归不好让人理解的文化上。
“你管这叫解释?”
博士瞪着面前坐在太师椅上喝茶的年,眼神清冷而又羞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