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雷迪亚城(City Bresdia)》Ⅳ.6 止水(3)

“老人家为何知道……”
“我与蓬莱交情虽浅，但他的刀法，我还是能分辨一二。”
“恩师。”他单膝跪地，接过「止水」。
“要是能再见蓬莱，就说鬼白没忘了他这位老朋友。”
山与水与老者与他，全都失去了其他颜色，只剩下黑与白；慢慢地，仿佛黑将白吞噬，除了温暖的黑色，再无其他。
他猛然睁开眼，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但照进室内的阳光还正明媚，冥想并未多久。
他起身，将插在砖缝中的刀拔出来。虽然自己的刀被它斩断，但还好最后还是用断刀解决了歹人，顺便取了他的武器，把他，好生埋了。
该走了，找个铁匠修一下刀，之后还得去找师姐回山。
——
“刚出刀中，又入死庭啊。”
从白色气泡里走出的鬼白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寂静的城市，不知不觉间走到一人一蛇身前。
“小姑娘，你身上的气息是……‘生命’，那旁边这条蛇……就是‘死亡’吗？”
【你是热血的活物，我是冷血的死物。哈，这人，有点意思。】
鬼白并未对蛇能说话而感到惊讶，或许现在所处之处，一切皆有可能。

“随你怎么认为吧。清原先生，问个问题，你对你的人生作何评价？”
“遗憾。”
“很多事吗？”
“是。没能保住门徒，没能安享晚年，没能买花载酒……”
“你或许还有机会去实现呢，哪怕只能实现一个？”
“死人还能做什么？我已经失去最后的机会了，至少这点，我还不糊涂。”
“抱歉……”
“为什么抱歉？”
“因为这只是试探而已，还有机会是骗人的。”
“这样啊……虽然对我来说没什么，但说谎可不好啊小姑娘。”
【汝，已了却执念，理当重入轮回。吾，无意见。】
“哦？那是不是该说再见……哦不，是永别了。”
“嗯，永别了，清原先生。”
蛇衔住它的尾巴，又一个「灵魂」化作泡影，离开了世界。
“他真的放下过往了吗？”
【至少他最后是笑着离开的。】
“好吧……那我们也该走了。”
“或许某个世界里，会诞生一个剑术天才吧。”
【不关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