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二十六章 《长谈 （下）》(3)

“那如果非要你选一个，就现在，两个人站在你面前问你，你喜欢哪一个，你怎么说？”龙牙摆出了这个问题。
“那绫姐和……”摩柯话说到一半，突然闭嘴了，他心里暗骂自己差点为了逞口舌之快说到龙牙的伤心事。
他本来想问的是，绫姐和你母亲掉到水里你救哪一个。
想了想，龙牙的母亲已经去世了，这问题会揭他的伤疤，本就是为了活跃气氛，这样一提估计会让气氛变得更加沉重。
于是，他又想将母亲换成父亲，但是相处的这一年以来，他又怎么会不知道龙牙有多恼他的父亲，所以两条路都走不通，干脆闭嘴。
“选吧。”所幸龙牙没把摩柯的话放在心上，也没多想。
他看着龙牙，轻轻摇了摇头。
“男子汉的，这么优柔寡断哪行？”
摩柯处理问题的第一要义永远是逃跑，他的思路很自然而然从二选一变成了如何回避这个问题。
就算他清楚在不久后的将来自己一定逃不开给众人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但起码，现在，还不是最终的时刻。
“其实你并不是不知道你自己喜欢谁，你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和言和确立恋爱关系，只是在打擦边球，就已经说明问题了。”
看来有人将这件事告诉龙牙了，但是他不相信是乐正绫出卖了自己，更愿意相信是墨姐或者言和在聊天的时候无疑说漏了嘴。

“也许吧，也许我真的被打动了呢。”
“那你为什么不试着和她交往呢，说不定她并不是你想的那种人，说不定她根本就不会将自己为你付出的一切作为斤斤计较的理由呢？”
摩柯讲，她肯定不会将这放在台面上来说，但这一定会对自己的判断产生影响。
人都是有良心的生物，不会有人会对一个感动了自己，或为自己舍弃了整个世界的人恶语相向，他一定会以各种方式报答她，感谢她，也会将自己置于一个受恩者的地位，但也就是这种地位的不对等，让摩柯觉得无比害怕。
“这和门第是一样的，可能两人会有一段恋情，但最终一定会被种种无形的阻力分割，不得善终。”
龙牙看着摩柯，从凳子上站起来了。
他知道那句话并不是在说自己的墨清弦，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他需要伸个懒腰，缓解一下突然被提及的尴尬。
“为什么呢？”
龙牙看着落地玻璃外面的景色，天空是一片漆黑，那滚滚的乌云之上，是他们不可见的蓝天。
黑云压住了整座城，也压在整座城每个人的心上，让他们觉得呼吸有些压抑，胸口有些沉闷。
龙牙狠狠伸了个懒腰，缓解一下这种沉闷与疲劳。
“或许你是对的。”
他最终还是做出了让步，因为一想到自己和墨清弦，自己和乐正绫的关系，他就瞬间明白了摩柯身上的压力，两个人虽然年龄差了六七岁，但是身上的担子却是一样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