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日记(2)

我背着两个蛇皮袋，也是捡垃圾捡到的，除了有几个小洞之外还能用的。捡到的东西都往里头装，卖破烂时，有一次东西没分清就让人给我拿走了，袋子还给我了，里头的东西都没了。那天下雪，我晚上靠着墙坐在纸壳上，冻得瑟瑟发抖，眼前一阵黑一阵白，手脚都没有知觉了。第二天，我还惊讶自己还能醒过来，却看见对面有个老乞丐浑身都是冰碴子，就穿一件汗衫，皮肤发绿发紫，已经冻死了。我身上盖着本该属于他的厚衣服。那个老乞丐头发全白了，也没剩多少。要不是那个老乞丐，可能冻死的，就是我了。我不记得那个老乞丐长得什么样子，那个棉衣也不知道丢哪了。但我还记得他，他身上也没有证件，应该是走丢了的。和我一样。
我隐约记得自己有个美满的家庭，好像有一双儿女，年纪五六岁的样子。其他的我也不太记得了，我脑子不好，常忘东西。就像我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流浪的，为什么开始流浪得了。
天亮的差不多了，我去捡垃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