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依旧笑春风·拾肆(7)

我愣住，朝她笑：“总归是，有个念想。”
至少，李家的桃花树还在开。我们这一支没落，还有旁支。
李小姐点头。
她气度不凡，实力尚佳，只是和三小姐不像。我该知道的，曾经的桃园李家，再也回不来了。
后来，我依旧每天浇水。
到底是植物，悉心照料，竟也一天天长出了花苞。
时光不知疲倦流逝，也不知道多少年过去。
盟主换新了，据说是东方家后裔，王权家分家了，边境重建了，权家发展了......
直到二少爷病逝。
跪在二少爷墓前，点上香烟。
我知道，桃园李家，我该说再见了。
走的那一天，桃花全开了。
明明人越来越少，桃花却依旧开得旺盛。你看，树木还是有情的。养料并不是他们生长的全部。

桃花还记得，记得曾在树下发生的一切。
你是来送别的吗？
我曾无数次见过桃花雨，却从未见过这般猛烈的。
没有风，花瓣纷纷而落。一阵又一阵，仿佛滔天的火。
直到最后一片花瓣飘落。如同火苗渐渐熄灭，燃尽曾在这院里发生过的一切。
合上大门，我深深看了一眼门上的牌匾。
几十年前，我曾第一次看见它，但那天雨太大，夜太深，我没能看清上面的字。
“桃园李家”，我记住了。
我去了边境，年老如我只能驻守在边境，看着那边。
那个杀掉桃园李家的那边。
如果没有这个圈，和圈外的一切，是不是，桃园李家也不会落败呢？
没有答案。
我又做了一个梦，桃花朵朵，灿烂如火。
我又回到了那里。
梦里，桃花依旧热烈开，迎接着每一个过路人。

只是大少爷，二少爷，三小姐，包括家主，和每一个曾熟悉的音容笑貌都不在。
桃花啊，你为什么要开得这般热烈？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