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卑斯奶糖(2)
同桌只消失一天便回来了。我和袁浅的关系却拉近了。每当我在女生面前不知所措的时候他总能第一时间出现帮我解围,有时候叫我打球,有时候让我讲题,有时候直接揽住我的肩膀,男生之间很平常的举动,但我有些抵触,可袁浅的手仿佛有魔力,他搭过来的时候,好像雨滴漏在破了皮儿的电线上,骨缝中有滋啦声。后来我每次感到无助的时候都会下意识望向他的座位,而每次都能对上他的目光。下学期换了座位他坐在了我的前桌,感觉上学成了最美好的事儿。
高三高考冲刺,很多同学都选择了住校,我和他很幸运地被分在同一个宿舍,头对着头,很多晚我都会趁他睡着的时候用手轻轻碰碰他的寸头,发丝硬硬的,磨在手心里可以一直痒到心里。
自从住在一个宿舍,每天他都会去买很多零食,开始是杂而乱,薯片、巧克力、山楂条和棒棒糖,什么都有。他买回来就丢给我,说买多了。我只喜欢吃山楂条和棒棒糖,阿尔卑斯牛奶味儿,味道很香纯,后来我发现每次的零食只剩下山楂条和棒棒糖,我问为什么品种单一了。他反问我不喜欢吗?我说喜欢,他说“巧了,我们爱到一起了。”
他翻找棒棒糖,未果,我拔出嘴里的最后一颗晃了晃,他就着我的手,含在嘴里,那一刻我不知道是他会错了我的意,还是我会错了他的意。我的脸一定很红,因为我觉得有些烫。我尴尬地钻回被子说要睡了,他又好像很大方似的把那颗糖又举到我嘴边儿,说别气,还给你。我有些紧张,最后还是张开嘴让他喂了进来。那天晚上的糖料很足,比平时的要甜,我好像更喜欢阿尔卑斯了。
天冷,北方的深秋有些难熬,袁浅有天傍晚把他的被子搬到我的床上,说得挤挤,把两个人的寒冷挤成大的温暖。我又紧张又期待,熄灯前我一直没在状态,总是丢三落四。
熄灯后袁浅睡在旁边,果然很有效,我觉得热气从被窝里蒸腾出来。后来觉得变得不正常,我竟然浑身汗湿,一动也不敢动。
袁浅说他还是冷,一点点往我这边挪,每近一点,我的心跳就成倍的加速,心若擂鼓鸣金,最后被耳膜深处深埋着汩汩的血流声掩盖,可是床铺还在震,原来是附和着袁浅的心跳共振。
最后我们终于裹到了一起,他说你怎么这么热,我借口说可能太挤了。他抬手抓住我的手,这时候我才发现他的手更热,像滚烫的烙铁。能撕下我一层皮,浑身都被卸了力。百感只剩下一个痛感,集中在身体最中心。那种涨痛让我变成宇宙的核心。如烙铁般的大手一把握紧了我的整个世界。只一瞬,世间最原始的动力喷薄而出,脑内如烟花炸燃,绚丽多彩,久久才安静下来,痛感不见了,我感觉自己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