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降头》第十三章 阴谋蛊(2)

姥姥也许是错的。陈冉翊从没见过鬼魂这副模样，它们不像姥姥说的那般残暴而狡诈。鬼恶犹可治，人恶却难改。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不过，可不能让它一直保持这个样子。”陈冉翊用手指在镜子上画了几下，那镜子就变得跟水一样泛起了涟漪。枭婆婆本是用镜的高手，她的孙子当然也不会逊色。
那鬼魂发现，突然有一股灵力渗进来，它看到了这股灵力繁杂的花纹，蔓延生长着充满了整个镜子，这一刻，仿佛时间之流放缓了脚步，困住自己的镜子也好像裂开来了。它将手伸出，一探，果然，屏障不见了。它瞬时间冲出了镜子的束缚。这时，镜子上破裂的纹路又逐渐愈合。
那鬼魂，一只手掐紧梁洛书的脖子，另一只手对准陈冉翊的双眼。
陈冉翊一个手刀卡在它两指之间，挡住了它的攻势。它见自己没有占到便宜，就转过头来用自己无形的身体缠紧梁洛书。这种镜子的鬼魂能变幻各种形态，此时，它便像蛇一般，捆绑着猎物。
它用身体吸收着梁洛书身上的灵力，它不禁暗暗感叹起来，那是多么充裕的灵力源泉，这不像是活人该有的样子，他简直是一个会产生灵力的无底洞。
“你摊上事了。”陈冉翊动也不动，只是看着这好戏的上演。因为梁洛书身上的灵力大得可怕。这种境界的人，身上的自我保护系统很强，就凭那鬼魂是无法突破的。他被绑住、勒紧，却丝毫没有喘不过气的迹象，仍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

那鬼魂忘记了。梁洛书手上，还拿着那一页经文。它吸走的灵力，混进了经文的咒法。当它意识到的时候，便立刻放开了梁洛书，可是，它身上的鬼气已经不断地消失了。多年来攒积的阴气、灵力，那些是它在阳间残存的资本。渐渐地，它保持不住魂魄的形态，焦急地想要躲回镜子里去，却早已进不去了，只能一直撞着那薄薄的无形的屏障。它发出哀嚎，这声凄厉的嚎叫，引来了整栋教学楼的鬼声共鸣。
陈冉翊捏紧眉头，这里到底埋葬了多少生灵，他不知道。命运的事，谁也不知道。他仿佛就是被控制的傀儡，来到了这么一个邪乎之地。医院、出租楼和学校连成的三角区域，就像是古代的青铜三角炉，而自己和这些诸多的亡灵，便像是蛊里的毒虫，互相纠缠，互相斗争，只能有一者存活。而最后的一者，还是难逃厄运。
陈冉翊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冒出这些想法，若这是他自己的感知能力发挥了作用，可就糟了。
梁洛书看着呆滞的陈冉翊，拍了拍他：“兄弟，又在想什么呢？”
“哦。我在想我还有多少作业没写。”陈冉翊这才回过神来。他得改掉这种坏毛病，一旦有奇怪的想法冒出来，他便会陷入沉思。即使是在危险中，他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