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喜帖街（六十四）(2)

“也行。”孟鹤堂按了下摄像机，坐到周九良身边，侧身在桌下握了握他的手，柔声说：“你做，我学。”
“嗯。”周九良心情终于放松下来，挑了块圆圆的小料给孟鹤堂，一边给他讲解示范，一边让他实践。
孟鹤堂这些天一直有跟周九良学习构型和雕刻的手法，因为他是初学，构型都是周九良先给他规划好的，只要求他熟练普通刻刀的用法，让他先学会控制下刀的角度和力度，能形成连续流畅的平面线条就可以，毕竟木雕喜帖跟传统意义上的木雕作品并不相同，对立体感要求没那么高，镂刻的工艺相对简单。
孟鹤堂学着他的样子认真地在木料画上构型，然后开始用刻刀一分一寸在木料上推着，细节部分拿凿子仔细加工后便急急拿给周九良看：“看！我这兰花怎么样！”
周九良停下手接过来细看，虽然心里称赞对方手巧，可嘴上却嫌的：“你不说兰花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的爪子呢，就这两道，这转折跟骨折似的。”
被取笑的孟鹤堂也不恼，反倒借故将周九良的手连同木料一并抓着，看似争辩实质撒娇地说：“我说兰花就是兰花！”
“行行行，你说是天山雪莲都行，继续！”周九良笑着把他的手打开，将小料收走，又换了一块扁平些大概巴掌大的新料给他，鼓励道：“你试试刻字吧，花鸟虫鱼需要多观察才能刻得生动，迟些可以出门采风多看别人的作品。你的字写得不错的，如果刻得好，以后喜帖上面那些佳偶天成珠联璧合就都归你。”

“包在我身上！一定不让师父失望！”孟鹤堂拍着胸脯，拿过小料就开始捣腾起来，周九良看他认真琢磨也没有刻意去点拨，只在专注手上客单的同时偶尔瞧一眼，让他注意别划伤手。
这次孟鹤堂耐心了许多，一笔一划都思忖良久才下刀，等周九良将手上十份喜帖的时辰都刻好后，他才终于完成。
周九良接过去细看，刚念了两个字眼睛往下一扫就明白了他刻的什么，立即止住话头。
“怎么不念下去？”孟鹤堂明知故问。
“刻得乱七八糟，看不懂你刻的什么。”嘴上说着看不懂，却把木料收了起来的周九良捏着孟鹤堂的肩膀将他推开，不让他凑太近观察自己脸上的红意，然后鼓腮深呼一口气，像下了什么大决心似的说：“好了，我大概行了，你现在拍吧，我再拿一块料子来做。”
“不用。”孟鹤堂站起来绕到摄像机那边，再按了一下才狡黠地笑道：“刚才我就没停，还调了你手部的特写，拍的时长完全够剪的。”
“你怎么这样！我什么都没有准备好，话也没说一句，到时候用不上可怎么办！”周九良埋怨着走过去，推着孟鹤堂催促：“快给我看看拍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