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时之间》(4)

我也偷偷地看了看自己在电梯内壁中的倒影。我的脸色黄如烧纸，头发宛若干枯的灯芯，浮肿的眼睛好像两颗露了馅的汤圆。再反观金医生：面色红润，五官玲珑，嘴唇红的像是刚刚饮下了鲜血。这么一比较，我长得就好像一幅彩色的遗像。
也许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金医生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急忙别开眼睛，装模做样地挽起袖子看了看空荡荡的左腕。金医生似乎并不在意，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把梳子，把他那油汪汪的头发梳了又梳。

“你女朋友怎么样了？”
金医生突然发问，头也不回地盯着镜中的自己。
小镜已经整整半年也没有联系过我了。我尝试了各种渠道，得到的消息却统统都是些模糊不清的传言。她的父母也对此一无所知，甚至要质问我为什么打听他们女儿的下落。
“还没消息。对了，您是怎么知道小镜的事的？我记得我没和您提过。”
金医生没有回答，只是游刃有余地操纵着面部肌肉，明明面无表情，却从眉眼间流露出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