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璧衡】辞天阙46（大结局）(4)

楚皇动情道:“我记得少时阿叔最喜将我抗在肩上，能看得很高很远。”
连城璧道:“陛下如今站得更高，看得更远。”楚皇一震，看着连城璧。
连城璧拿起酒壶替自己倒了一杯道:“天下皆朕，皇权独尊，陛下，这是成为一名合格君王的必经之路。”
楚皇眼含热泪，悲声道:“难道合格君王便注定要做孤家寡人？”
连城璧平静道:“陛下有妻有子，合和美满，何来孤家寡人一说？仁德是好事，却不能过度，否则便是怯懦，陛下对臣多有放纵，长此以往，便会失了公心，失了臣心，失了天下心。”楚皇盯着他面前的酒，留下泪来。
连城璧柔声道:“臣曾许诺，终身不对凌燕发兵，望陛下代为允诺，臣当感激不尽。”楚皇泣不成声，只顾点头。
连城璧微笑着饮下杯中酒，抬手摸摸他的头道:“稷儿定会成为千古明君，青史……留名……”楚皇看着他的手从眼前滑落，泪湿前襟。
宸王璧，刚毅果决，英明神武，挽楚于危难，摄政御前，一手遮天，荡麦一战，私自离营，为君忌。回朝，鸩杀之，皇权集于一身。——中州·连城璧世家

连城璧薨逝的消息传至各国已是三月后，东凌参知政事齐衡大病一场，形销骨立，官家怜他为国为民，恩准回家养病，齐衡在别院碧纱橱休养了整整一年。次年春，齐衡痊愈，行至天宗分部，早已物是人非，正要离开时，掌柜递上一张字条，齐衡展开一看后呆立当场，字条从他指间飘落，龙飞凤舞的大字书于其上:珈蓝山麓，许君一座无垢城。
国公世子齐衡，芝兰玉树，高风峻节，经世之才，以文人之身直面敌寇，勇哉壮哉！然青云直上之际猝然辞官，后举府搬迁，不知所踪，奇哉怪哉！——中州·齐衡列传
清晨，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自遂州进入无人之境，驾车人不慌不忙，悠然自得。约莫黄昏时分，眼前屹立一座巍峨之城，上书“无垢”二字。马车停滞不前，守门人见势不对，上前询问，车夫黯傲然答曰:“听闻贵城城主之职空缺，小的主人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特来应征。”
守门人见他目下无尘，气恼道:“哪来的泼皮，竟敢在无垢城撒野，也不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方？”便上前驱赶，马车夫大声嚷嚷起来，一片嘈杂，惹来众多围观者，把个城门堵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