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少年3·真相(2)

“吱呀――”
木制的门轴转动间，名叫刘刚的男人也和其他人家一样，有些疲倦地眯着眼睛推开了房门，随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徐徐吐出。他抬头看了眼天空，脸上恢复了几分神色。妻子芥兰也已经醒来，正包着昨晚压散的头发。五岁的女儿刘秀坐在床边，小鸡啄米般地晃悠着脑袋，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不过不用担心，这是每个小孩子的常态。在经历了刚从睡梦中醒来后的混沌时期后，小姑娘终于努力地打起精神，然后看着门外的亮光，开始下地给自己穿鞋。随后，给正在收拾床铺的娘亲打了招呼，便向门外跑去。她兴冲冲地出了门，看见了右手边正在给羊喂草的父亲。她跑到父亲身边，仰头张着大眼睛，给父亲打招呼：“爹！”父亲本来严肃的面容，此时微微一笑，腾出手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小羊，小羊，小羊，你们也早啊，要乖乖的哦！”小姑娘隔着栅栏，去触碰着小羊们的头，小羊们像旁边一躲，伸出舌头亲昵地舔着女孩的手掌。
“咯咯咯……”女孩嘴里发出了笑声。“秀秀，去给咱家的鸡喂些鸡食。”父亲吩咐道，小姑娘又神采奕奕地去给鸡喂食。三只与小姑娘齐高的小羊，两只老母鸡，一条黑色的土狗，加起来就是这个家庭的编外成员。芥兰收拾好屋里，也走了出来，看了一眼玩得欢快的女儿，微微一笑，之后走进灶房。她用斧头将山上捡回来的枯木，劈成细木条，然后开始用火石生火。她打算煮一点土豆野菜汤，当作早饭来吃。

这是这家人平常而轻松的一天的开始。
吃过早饭后，女人留在家里清洗碗筷，做些针线活。虽然天热，但离入秋已经不远了，她打算稍微做几件衣服预备着。作为小孩子的刘秀是闲不住的。最近村里的其他孩子好像不太愿意和她这个小姑娘一起玩。他们男孩子总是玩一些打仗之类的游戏，嫌弃她是女孩子，觉得她不够勇敢。她郁闷了好久，看着笑嘻嘻打闹的一群“大将军”，不知道什么是勇敢。她问过爹娘，但是他们也不知道。她还想去问之前来过村里的几个穿着不同的城里人，可是他们再跟村子交换完东西以后就不见了。正是他们那些人给那群小伙伴教了“勇敢”这个词。小姑娘苦恼了好久，觉得有些伤心――她不知道什么是勇敢，看起来好像没办法和他们一起玩了。于是，她托着不开心的小脸，坐在院子里的小凳子上，难过地想着。
正想着，父亲扛着锄头从她身边经过，她便注意到了父亲的身影，便将这些问题丢在一边，习惯性地跟着父亲上山上去了。
此时，太阳渐渐地露出了额头，把山谷间的雾气吓得飘散了。空气中的光线由湿冷的灰白色转变成了温暖的亮黄色，擦拭过山谷一面的山坡、小草还有小花。
男人站在田地间，挥动着锄头，手上的动作充满着节奏感，很流畅。这种流畅感，是经年累月的劳作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