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冰箱》(3)

我曾站在街上向他们挥手，高声呼喊。我知道这很蠢。但街上行人匆匆，没人停下脚步，甚至目光都未曾停留。冰箱的存在对他们来说都是理所当然，所以他们并不在意。除我以外，谁还会在意这光呢？
女孩还是没有回家，众人都猜测她已经死了。这样的猜测也无可厚非，如果她的失踪和杀人狂无关，那么杀人狂就太久没作案了，这不合理。所以女孩死了就变得合理了起来，我们也更愿意相信这个结果。要是明天在冰箱里找到女孩的尸体我都不会感到意外，他们也会乐意看到这个。我能想象那副画面。现在收看新闻已经成为了习惯，新闻的收视率在这个小镇远超其他节目。更有甚者，还拿它来打赌。我亲眼看见两个人在饭店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结果是那天杀人狂并没有作案。输了的人付了对方三百块后又接连灌下了三瓶啤酒，嘴里还嚷嚷着明天继续，并且不会改变下注的目标。还有人会将安心建立在他人的不幸上，我身后那桌就有人叹着气埋怨道，“今天没死人啊，最近要小心点了。”同桌的人也跟着点头叹气，接着就将酒杯里的酒一口咽下。不瞒你说，听了他的话，我也有些慌张。
真正的危险和刺激我还是区分的很清的。我是一个矛盾的人，我喜欢危险带来的快感和刺激，我认为活着就是为了寻求激情，但我也畏惧死亡。你也许会笑话我，但我愿意承认我是个胆小鬼，毕竟我想多活一会儿。

不可否认，杀人狂在停止犯案后，他在小镇中的热度不断降低。可那个女孩还没有被找到，这让部分小镇居民仍活在杀人狂的阴影之中。有人甚至计算了杀人狂的犯罪周期，他预言杀人狂下一次现身是在这周六，也就是三天后。当然，他将女孩的失踪归罪与杀人狂。我想大部分人相信了他的话，因为小镇街道上的生意渐渐热闹了起来。但他们有没有想过凶手也看到了这条消息呢？
三天后，预言既然成真了。因为预言的关系，那天街道上并没有多少行人，但是还是有个别贪婪的店铺没有选择关门，他们中的一员自然成为了杀人狂的下一个目标。杀人狂的再一次犯罪，而且是按照预言进行了犯罪，这让他的热度再次达到顶峰。要我说，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那个杀人狂是故意这么做的。周六的时候大家都有做好防范，可他偏偏挑选周六动手，而且他还在行凶后刻意通知了警方，如果不是挑衅，我实在是想不出还能怎么解释。真是扭曲的人性。
店铺老板的死大大提高了网上杀人周期论的可信度，居民们相信只要自己在杀人狂下一次行凶日时好好防范就可以避免死亡。在这短暂的和平期，小镇逐渐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外出的人一天比一天多。只要别人也这么做，我跟着做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我不相信我运气会这么差，我想这就是大多数人的想法。而我则和之前一样，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出门。这不是因为我多么谨慎，只是我不想随波逐流和他们一样罢了。这点可怜的自尊心在我上学时给我凭添了不少困难。你或许认为我过于诚实了，我为什么会对你毫无保留？你大可放心我说的话，我没有理由骗你。等你听完这个故事后就会明白了，骗你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我还指望你能帮我脱离苦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