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瑶殿下的追夫记（九）(2)

咚黎市。人来人往，商铺林立，布衣黎民，三两华服。
下了马车的碧瑶再度叽叽喳喳起来，介绍起了咚黎市名字的由来：
“这里原本是叫东利市，因为位于都城东侧，又有商贾‘无利不起早’一说。后因一段故事而改为咚黎市。十几年前，有一商人之幺女，芳名未知，当日父兄都因事绊住，无人坐镇店铺，便女扮男装照看店铺。因着谈吐不凡的气质，和一书生相识，后在父兄的支持下，两人相知相爱，结下婚约。但谁料，待书生金榜题名后，家族贪图名声，把书生重纳入族谱，又强令书生娶一世家女子。书生不肯，便在幺女父兄的安排下，逃出了族祠，一纸状书告了家族，请愿脱离家族。但自古便强调孝道和家族，他人的家务事官府也不敢做主，纵使书生的家族从未把书生当家人。无奈下，‘咚咚咚’，书生和幺女敲响了民怨钟，将此事告到了当时在任的帝君那里，‘咚咚咚’的钟声响了数十天，但书生家族颇有权势，帝君多有掣肘，最后不了了之。书生愤恨，写了篇话本，售卖传播，一时之间，‘权势欺压黎民百姓’的故事满城风雨，逼得帝君责令书生家族从速给书生举办退谱仪式。

于是，便有人开始叫起了‘咚黎市’，以纪念这段普通百姓斗倒权贵的故事。”
润玉露出了然的表情：“幸而结局是好的。”
碧瑶叹了口气说：“非也非也。故事若是到此为止，确实乃一段佳话。但因书生脱离了家族，商人那一家也势力单薄，之后某一天，书生和商人那一家的尸体在某偏僻街道被发现。书生之前写的话本也渐渐失去踪迹。这段故事的流传也是因得人们口口相传。后来，我父皇继位，我央求父皇，父皇大笔一划，名字才真的变成了咚黎市。”
“那书生原来的家族现在如何了？”润玉的声音不自觉沉重起来。
“有罪之人按律处罚，无罪之人当庭释放。”
“殿下现在很不开心。能做的，殿下都做了，殿下已经做的很好了。”
“我明白，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终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人力而不可为。纵使相爱也不能得善终。”原本碧瑶没想讲述咚黎市的由来的，但润玉腰际的白玉骰子一晃一晃地，惹得碧瑶忍不住试探润玉。
润玉皱了皱眉，学着碧瑶的样子也叹了口气道：“非也非也。世间之事，尽力去做，能做成的也是十有八九，总有十之一二难以如愿，如果我们纠结于那未竟之事。岂不是一叶障目，徒增烦恼。更何况情爱之事，单恋者甚多，两情相悦已是上天庇佑，书生二人还携手跨过家族的坎，生而同衾，死亦同穴。有的时候，爱一个人，哪怕你和他只是心意相通了一瞬，也好过一生孤独相思。”说罢还学学堂里的老夫子，捋了捋不存在的胡子，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