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牙塔 5(2)

“你对她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你能描述清楚吗？”
“她很可爱。”
“是喜欢吗？”
“不是。”
“有意思，那你会不自觉地想起她吗？”
“会。”
“想起她的时候呢？”
“很难过。”
“那是喜欢。”
“我不愿称其为喜欢。”
“因为你要去象牙塔里对吧。”
“你知道？”
“我是亘古的智慧和悠远的悲伤。”
“那，你为什么是呢？”
“无法死去，无法遗忘。”
“刹那的生命所追求的东西呢。”
“看来你略有了解。”
“思维是不受限制的。”
“英雄所见略同。”
“我有很强烈的好奇心。”
“问吧。”
“有光吗？我想看看你的模样。”
“不必了，现在我们是两个智慧，没有任何物质能够反映我们的模样。”
“这正是我好奇的地方。”
“那好吧。”
而后
我看见了光，但也只有光。
“你在哪？”
“我是你所看到的。”

“光？”
“如果你觉的是的话。”
“人类凭信任坦诚相待。”
“你的好奇心不仅于此吧。”
“好吧，那你为什么在这呢？”
“就像你为什么要去象牙塔一样，真要回答的话，我从我智慧开始形成时，便存在于此。”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从这里还不是森林，还不是冰川，还不是沙漠，还不是火山，还不是海底的时候开始。”
“我无法度量这漫长的时光。”
“但孤独可以使我们共鸣。”
“我并不孤独。”
“很好，我也不觉得我孤独，我很享受我生活中的每一天，即使已经活了无数天。”
“你还是想过死亡的吧。”
“当然，我自杀过无数次，我也沉迷于肉体的享乐上千年，我读完了世界上所有的书，把所有的艺术欣赏了个遍，我也吃遍了所有东西，我迷恋过屠杀，好奇生命离开肉体的过程，我一直和自己聊天，我也曾像石头一样，没有生命特征般待了上千年，我感受每一种物质的存在，思考着每一次沧海桑田的变化，我极尽可怖而又美好的魔法，我也曾成为人们敬重的神灵，我帮助人们实现了所有愿望，我见识了易逝的人类无尽的欲望，我认识过像我一样的不灭之物，我难得的遇见了知音，我心中一直怀抱着美好，我感恩着每一秒的时间，我赞叹天地自然的创造，我无比的自卑，我无比的高傲，直到今天，我坚称我自己是亘古的智慧和悠远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