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巧取 第七章(2)

李明心想：不错，会替本王着想了。
曹王一挑剑眉，思绪便从回忆中拉扯出来。他用逗鸟棒沾了点水，一伸进笼中，那鸟儿便跳过来，两只黑芝麻大的眼睛机灵地转了圈，低头乖乖地啄起水。
这只鸟……
有点像赵孝谦，都是给个甜头，就傻头傻脑凑过来……
不过还是赵孝谦聪明点，知道提防人。
李明勾唇，转念想，不怪赵孝谦。
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
“若说我先前确实存在冒犯小郡王的心思，但经你三番两次拒绝，本王爷也并非不识趣之人。
小郡王现在对我仍心存芥蒂，我亦理解。只是他们说你与太子……本王自然是不会信的。
本王说过了，与小郡王一见如故，当着陛下面前，小郡王也不信么？也以为是本王下作的收买人心的手段吗？”
李明不仅好话坏话全部说尽，而且倒打一耙，一下子把赵孝谦推到万夫所指的地步。
赵孝谦被指出心思，莫名地泛出一丝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愧疚。
他下意识不知所措，曹王也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当下便故做出心灰意冷、失望至极之态离开。
李明冷不丁出声：“蒲巴弩，你说，本王是不是有点欺负小孩了？”
赵孝谦小他三岁，确实是个小孩。
蒲巴弩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往常曹王对付太子不可不谓心狠手辣，如今怎么突然这么问了？

蒲巴弩迟疑道：“成王败寇……”
曹王却不想听了。
“东宫那边有消息了吗？”①
讲到这里，蒲巴弩精神起来：“如您所料，赵孝杰没有将玉佩呈给太子，而且太子内官说，赵孝杰离开之后太子与太子妃在书房里吵了一架，”
“太子妃于太子而言，不过是攀上前吏部尚书的梯子，吏部没了，梯子也就没用了。”
蒲巴弩刚想附和几句，又听他朝着笼中的鸟儿说道：“太子实非良人，赵孝谦呐赵孝谦，你怎么就不懂呢？”
原来是说给巨鹿郡王听的。
李明放下手里的逗鸟棒，厅外等候差遣的仆人见他坐到塌上，眼力见地端来一盆清水。他只用指尖沾了沾水，随意挥手洒开。
“本王让你办的事如何了？”
皇帝得到了外邦上供的十张稀世纸，说是成千上外的纸浆才晾出这么几张。外表虽与宣纸无差，但是质地细腻如女人的肌理，一摸便可分辨。研磨的墨汁写在纸上坚而有光，入纸不晕。
全天下就这十张，五张归太子，另外五张，则为曹王所有。
而太子那份，前些日子赏给一个进京赶考据说才识过人的寒门书生。
蒲巴弩双手抱拳：“那书生昨夜邀友人赏纸，家中走水，友人也不知所踪，官府推断是友人见财起意，已经在都城中张榜缉拿了。书生当地的父母官体恤，多给了些抚恤银，他家里人也就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