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兽人向科幻《蟾宫犹悬》番外：来时的月(3)

“我爸爸不是罪人，他没有错。他只是想让世界更好，为什么大家不让他活下去？”
“他是病逝的，没有人不让他活。”
“才不是！他是哭着跟我说的，他是哭着说的，他说……”
戎悠随着一口深吸惊醒，像是个在水中险些溺毙的人挣扎着浮出了水面。
他瞪大眼睛，天花板遥远而苍白。
眨眼、攥拳、伸腿，这些再寻常不过的动作他反复做了无数次。这副身体听从他的指令，却让他觉得陌生。
戎悠终于鼓起勇气将手举到面前——那是一只毛茸茸的大手，指腹和掌心有粉红色的肉垫，指甲尖锐锋利。他坐了起来，被单顺着手臂滑落，毛发随之显露。
眼前雪一般的白色让他想起那些鹅羽漫天的冬日。母亲为他取来一小碗雪做成冷饮，他则面对着父亲定格的笑容，无法像其他孩子一样享受糖浆原本的甜蜜。

“您醒啦。不用担心花纹的问题，会在一周左右变色的。给色素细胞一些时间哦。”
戎悠这才注意到已经走到床边的护士。
“如果您愿意，可以出门走走。旁边这位与您同天手术的虎虎正在外面适应身体呢。”
她笑着，像是在安抚无助的小动物。
“我……”
戎悠惊讶于自己的声音。
“我，我……”
他慌乱地重复着同一个音节，一再确认这是自己发出的声音。
“您想要什么？”
“喝水。”
床头的储物柜上缓缓抬升出一杯水。
“有问题随时叫我哦。”
护士确认完戎悠的身体报告便出了门。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人——以及一些冷冰的机器。
“加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