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的藏宝学》(2)

很久之后我才知道，是他收起来了，平时他自己捉鱼的时候，还是很凶猛的。
吃饱喝足了这才放松下来，更何况普通人类也伤害不了他。
我尝试着和他聊天。
从一开始的连比带画半猜半蒙，到后来的谈笑风生甚至是有些心有灵犀。
这要归因于鲛人出众的学习能力，要是靠背个稍微长一点的英语单词就磕磕巴巴的普通人类，比如我，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我听他讲：
他住的深海，和他见过的深海里的那些鱼。他被鱼欺负，也欺负过一些鱼。
被鱼欺负的时候他也会像普通小孩一样，眼泪汪汪地撒金豆豆。
我也讲着我的故事：
我从山里的村落搬到现在海边的小镇，我喜欢的各式点心和童话故事……
我看过很多的童话故事，那是当时村子里小孩们为数不多的娱乐设施。
他最好奇关于鲛的部分。
不同的书，对于鲛的说法都不一样，我也不太清楚。
而且我也并没有见过其他的鲛人，现在回想起来，说不定他也一样。
一次我很好奇地问他，知不知道什么是鲛珠。他不知道。
我告诉他，就是鲛人的眼泪。听说是很漂亮、值好多钱的珠子。
钱？钱就是能够换吃不完的鱼、各式各样的点心、还有千奇百怪的书的东西。

这是三样年幼的我们最认同的参考计量单位了。
“但是我也是一知半解，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一天，他的眼睛好像闪的愈发明亮，我到现在还记得：
他眼睛里自己那一副错愕的样子，带点傻气，不过也和他一样，怪可爱的。
大概是因为和可爱的小鲛人相处久了，也变可爱了吧，这我也说不准。
从那一次以后，从渔网中捉住他的频率好像渐渐降低了。
他好像也有了自己越来越多要忙的事情，就像我慢慢长大的时候一样。
偶尔来吃自助餐的时间也缩短了好多，随便应付两口，挥挥爪子又跳回海里。
一次，叔叔收网后打捞上来一个大大的黑色罐子。
本来以为会像往常一样，从里面摸出一两只大大的章鱼。
没想到倒出来是一些大小不一的圆滚滚珠子，虽然没有什么光泽，但摸起来很光滑。
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我和叔叔一起把这沉甸甸的罐子沉回海。
打算在返航前最后撒一次网，但这一网下去，却出现了熟悉的他。
气鼓鼓地瞪着我们，"干嘛！"
“啊？！怎么了？”
“就是那个罐子呀，装了好多鲛珠的那个。你快赔我。”
小小的他在小渔船上打着滚，惊得舱内的渔获一阵乱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