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接头暗号 05 异姓父子

夜，应当是黑色的，无穷尽的天幕把这个世界笼罩，把一切捆在一个密闭空间，让万物陷入沉睡。所以夜应当是安静的，因为黑色会给人安静、神秘、肃穆的感觉。
红街的夜却是红色的，仿佛是一条红色的河，发着光，从红街的这头流到那头，在牌楼处悄无声息渐渐回归暗淡。在这条红色河流里，依然有那么多人在围绕“食物”展开着联系，有的人做，有的人吃。然而后半夜的联系与前半夜不同。前半夜是热闹，是喧嚣，仿佛是白天没有花完的精力终于找到了精准的发泄方式。后半夜的联系则是分寸，你不多言，我不多语，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各自想各自的心事。空气里流淌着琵琶的曲调，缱绻着一种中式的蓝调。
忽然间，一个剧烈振动打破了这个氛围，红街的桌、碗、汤都瞬间移了位，人们侧耳倾听，难道是地震？
显然不是。答案在红街北端一个四合院里。这四合院前门就是天地仁，过了天井就是客厅，这里也是窦建国和张小鸥的家。
此时的客厅里，坐了好多人。主任、窦建国坐在超大门的主位上，窦建国跟吃了火药一样，满鼻子喷着怒气，他的右手拍在前面的茶几上。他们的右边坐着徐小宝，整个人都是紧绷的，大气不敢出一声，但因为已到了后半夜，徐小宝虽想极力不破坏氛围，依旧挡不住睡神的催促，打了个收敛又夸张的哈欠。而他们的左边，坐着张小鸥和王沉毅，很显然这两个人一万个不愿意坐在一张沙发上。正中间的红木茶几上，放着被张小鸥王沉毅掰成两截的炒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