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 暖(2)

昨天，下雪了。那条河没有冻。风偶尔在刮，雪一下就一直在刮，甚至吹断了一颗树。我看它旁边的那颗大树也要受不了了。我拿着绳子出去把那颗断了的树接好，再用绳子固定好，废了点劲，在想老牛和老树，到底谁更沧桑一点？这时遇到了一个人站在桥上，吹着风淋着雪，一动不动。我问他在干什么，答道：“听水。”
我当即笑出了声，速速请他到我家入座，升起炉火一起烤暖，我俩坐在一起。双手伸向炉火，热量从手掌传到身体，但身体依旧很冷。
“你家很好。”他说，“依山傍水。”
“这又怎样？那水很脏，喝不得。”我当即回道。
“但水声很好听。”他说，仿佛意犹未尽似的，又说了一遍，“但水声很好听。”
我们取着暖，他告诉我他再也忘不掉这股水声了。水声不分肮脏，他说，果然还是很好听。
我们取着暖，寒潮似乎更猛了，如今是风花雨雪月夜，但止不住冷。
我们取着暖，没有发抖，但体温回复不过来，要冻死了。不知道怎么办，我俩只是坐着取暖，想流水曲觞，但彼此一动不动。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好友了。”
“为什么？”
“因为你是同我一起烤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