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堕甑不顾(中)[黄昏之后](2)

一阵刺痛从侧身传来，迅速席遍全身，把他拉回现实。捷克痛得低嘶一声，绷紧肩膀，转过头去。殒月盯着他，手还搁在他身上，森林绿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对不起，我刚才分了一下神。”巫师不安地说。
“没关系。”捷克小声说道，转过头来，重新调整着肌肉安定下来。
缄默一直保持着直到月亮滑下树梢，鸦黑色的天空逐渐褪成层层叠叠的灰褐色。捷克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困倦充斥着他的脑海，占据他的神经。他已经整整一个晚上没有合眼了。虽然真相和事实的扑朔、残酷和震撼如蜘蛛网般连接着黏附在他的脑海中，如荆棘般撕扯着他的心灵，但他最终还是累了，就像雪总会融化一样。疲沓战胜了清醒，连隐隐约约的刺痛都消失了。他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被无助地卷入黑暗的漩涡里。
梦里，他被一团蜘蛛网似的黑暗纠缠着，行动笨拙费力，仿佛有藤蔓缠绕裹紧了他的全身。片刻后，一切都从黑暗中浮现出来了，画面在眼前虚幻迷离。他睁大眼睛，瞳孔收紧了许些罅隙。

那只黑毛狼高高站在他面前，双眼圆睁，肩膀高抬，锋利的闪烁着寒光的爪锋早已出鞘，身上厚厚的长毛支棱着指向天际。它看起来比他上一次见到时个头更大，肌肉更虬结，看起来有两三个普通成员般高大。它的身后和周围聚满了狼群，它们在地上投出天空的倒影。它正抽打着尾巴，咧着嘴巴，露出牙齿，不知在说些什么。
在它对面的是挤在一起的成员。狼群已经完全将他们包围在一起，它们眼里闪烁着狂野而兴奋的光芒反射出他们满脸的惧色和诧异，让他们看起来更矮小而无助。团团站在他们面前，高昂着头，冷冷地看着那只黑毛狼，瘦小的身体挡住成员们，看上去很有族长一惯的威严。他开口说了些什么，态度决绝而且毫不迟疑。
捷克正忙着替他们焦急。看样子，如果黑毛狼抬起一只爪子，狼群就会一拥而上，把成员们撕成碎片，而成员们寡不敌众。
他紧张地看着成员们，并非在其中发现巧克力，甚至没有发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