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尘往事》第二章 往昔(5)

不过莫铁生此时是没什么心情听虫赏月的，他还在慢慢回味白天，程三的那番劝导。
“仙人还不一定有凡人活得久...”
他细细咀嚼着这句话，在心里念了是一遍又一遍。
“唉...若真是这样，那便好了。”
少年抬起头，看着天，天上挂着一轮圆月。
月亮的光芒越来越灼热，在他的瞳孔里映射出浑圆的乳白光芒，不知怎么的，这圈光芒竟然逐渐扩散，而后慢慢覆盖了他的两只眼睛，再如融化的雪水一般，流向鼻子，嘴唇，下颚，甚至倒流上了额头，在滚入后背，乃至全身，再从皮肤渗入肌肉和骨骼，乃至细胞最深处的奥秘。
他感觉自己全身都在发光。
不，不是发光，而是好像...除了那圈月亮之外，一切都变得更加暗淡，仿佛有人透过圆月，撕开了天空，漏出后面纯黑的幕布。周遭的一切光芒，也是在不知不觉中被什么东西吸收殆尽。
莫铁生茫然地看向自己的手掌，手掌上的血迹和灰尘刚刚擦洗干净，依旧暗淡如泥。可那只手和手掌后方的背景相比，又是亮的和灯火一样。
大地...
大地呢？
他狠狠打了个啰嗦，回过神来，景色如潮水般流回视野，他急忙看向天空，天空像个混杂了各种奇奇怪怪的颜料的大染缸，那轮圆月依旧直愣愣的钩在天上。

哈...
啊？
“看什么呢？”
一双眼睛突然出现在少年的视野里，遮住了月亮。
“卧，卧槽！“
“卧槽！叫这么大声干啥？”
“额...”
莫铁生看清来人，只见那是一名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身穿修士服，头顶绑了个粗麻束带，一只暗淡的宝剑随意的别在腰间，眉眼却是再为熟悉不过。
莫铁生眼睛一亮：“阿夏！”
“哈哈，老铁，我来啦！欸？你眼睛咋一闪一闪的？”
“没，没事，被月亮晃的。”
商夏狐疑地回头看了一眼老天，一朵云刚好飘了过去。
“老铁，你——不是脑子被打铁的打坏了吧？”
“没，怎么可能！你，你怎么来了？”
商夏和莫铁生年纪相仿，屋舍又落在同一个山头，父母辈少不了有很多来往，一来二去这两家的小伙子，更是熟捻的不得了。他也是为数不多知道莫铁生并非莫海亲生儿子的人，嗯，他爹妈都尚不是很了解。
不过，由于天赋再高的年轻人，也很难说在十二岁灵根发育之前展露什么天赋，因此这个年龄段的小孩之间的交往，一般也不会受到大人的组织，自然也不会发生什么“我儿子天赋高，你儿子天赋低，物以类聚就别在一起玩了”之类的狗血桥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