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随谈 五】落叶巷(五维介质)(3)

苍穹有点忧伤地看着远处依稀的红绿灯闪着光，随即转过去看着晨光里的几条巷子叹气。
倒回去到昨天下午，姐妹们把各自店铺上挂的立方体取下，转而挂着自己的行李箱上。都在几条巷子里转了几圈，细细地想要记住每一栋房子的样子，和那窗前的花草，檐上的鸟巢，好像这些就是她们想留住的最宝贵的东西。然后回到家里却没有左右看些什么，各自去忙，又好像是在回避什么。
宅了一个假期的海伊去把巷子里住着的好友叫了个遍 ，在房前屋后跑着跳着，释放着十六岁女孩的青春活力。稍大的星尘则文静得多，只是坐在二楼房顶上看书，手中捧着她的立方体，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恰是海伊上了房顶来找姐姐，星尘一惊就把立方体砸在了妹妹身上，后者一个不稳当又摔倒在地上。星尘扶着她起来，她调皮地拿过来立方体在手里玩，看着星尘故作嫌弃地来夺，却只是虚张声势的拉拉胳膊。
不管在学校怎么样，好像来海伊这边，永远都是欢乐。
而苍穹那边就只有赤羽跟她坐在窗前，连闲聊也是断断续续，索性两个人都不说话。苍穹还是直勾勾地看着窗外的落叶与过往的行人，头上的蝴蝶好像耷拉着。赤羽知道她恋旧，拉了她的衣角，邀她去小巷里赏落叶。

"……你在想什么啊，哪有专门去赏落叶的?"
"应该是我想问，你在想什么呢？穹姐，我知道你会舍不得这里，就想着在跟你出来转转。其实……我也是舍不得走的。但是你也知道，不进城去对尘尘水母她们不怎么公平，她们有能力，还年轻，是该去更大的地方做更好的工作了。我们也该看看未来，可能从外地来的我们终究是要见识一下这大城市的真正面目，倒不如把它看成是一次挑战，不要太伤心啦姐……"
"嗯。"
苍穹难得见到急性子的妹妹不紧不慢地说完这么长一段话，被妹妹的豁达打动。她不再凝视那些老房子，而是抬头看着傍晚的云霞，以及从中飘过的片片落叶。赤羽惊奇于落叶的魅力，又欣慰姐姐能够暂时放下悲伤，靠在苍穹身上 看着新来的秋风利落地带下老去的落叶。或黄或红，在夕阳里都展出了最美的颜色。
秋风还是在吹，却是拂过脸颊，带去燥热的惬意。不知新旧的风一并带下树上等待的叶片，有的依然满含生机，却不幸落下，亦有留下的一片片褐色的叶，失了功用，却赶除不了。曲折的小巷里堆积着一层落叶铺就的毯。巷口永远是人来人往，但是他们没有走得匆忙。有人也停下单车看着落叶飞舞的景象，也有人把落叶集到院子里做着心中的艺术品。没有人试图抱怨这落叶，也没有人试图打破这份宁静，或是这份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