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爱02：殇（上）(2)

她的声音变得更轻了。
“我得回去了。”
你一听这话，马上从母亲怀里钻出来，拉着她的袖子问：“阿姨，你和Luna妹妹还会回来吗？”
顾曼青依依不舍地摸了摸你的头顶，又叹了一口气。
“阿姨的爹地很凶很霸道，他是肯定不会放我回来的。”
你的小脸立刻垮了下去。
“傻仔，我们还可以打电话呀。”她微笑着捏捏你的脸颊，从一名黑衣大汉处索要了纸笔，写了一串数字给你，“如果你有事找我，或者想念Luna了，就打这个电话号码联系我，嗯？”
你用力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把纸条塞进衬衣的内口袋里。
“婷姐，阿追，我走了，拜拜。”
没有眼泪，没有拥抱，没有冗长的叮咛，顾曼青走了，像一只过境的蝴蝶，轻飘飘地来，轻飘飘地离开，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你们的生活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
只有街坊邻居偶尔会问起：“阿婷，你那个大陆来的表妹呢？”

顾曼青常去阳台晒太阳，被几个八婆看到，且惊且妒，拉着母亲问东问西，母亲不堪其扰，用“大陆来的表妹”搪塞了过去。现在，她们许久看不到顾曼青，又来追问，母亲便说：“回大陆嫁人去了。”八婆们感叹：“看，生得靓有什么用？念过书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乖乖回去嫁人！”
半是惋惜半是快慰地作鸟兽散。
呵，一群聒噪、浅薄、小鸡肚肠的妇人。
既不似顾曼青温文娴雅，亦不如母亲坚韧能干，偏生天底下最不缺的就是庸脂俗粉。
你一面怀念着顾曼青在的日子，一面给母亲打下手。
母亲听取了顾曼青的建议，把旅馆改成餐馆，一楼、二楼营业，三楼住人。
她是传统的潮州女子，漂亮、能干、贤惠，做的一手好菜，先前的靓汤在城寨区树立了口碑，又深谙“薄利多销”之道，餐馆的生意做得有声有色。
生意兴旺，“连胜”的人也看到了，和颜悦色地登门拜访，说是“照顾”生意，实则为索要保护费。母亲并非愚人，马上笑眯眯地把钱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