蛾(2)

刘老头贼眉鼠眼一笑，搓了搓干巴巴的手。
“先生，我已经三四天没吃顿荤食，您看...”
我一愣看了看身上补丁破洞，说自己哪里像是有钱模样。刘老头脸色一变又是耐着性子说个稿费，我才是想起来稿费去哪了？
看我是真没分文，那刘老头哼哧一下就倒在地上，嘴里叫喊着‘先生打人啦！’引得一群人围观，看是刘老头这个老癞，扭头就走，倒是几个不嫌事大的大妈对着刘老头破口大骂。
“百歌先生那么伟大的人，指引我家俩娃子成长，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肯定又是你个家里破了后东风的山上畜生见先生要赖上！先生您放心走，有我们在他说什么都没用！”
我又能说啥呢？跟着不知为何护拥我的邻里送了出去，我还听到他们打听这个百歌先生是什么来头？看着我走过来还专门低眉顺耳问个好。
荒谬，甚至还有几个小孩把欺负村口的傻子炫耀给我看，还没等我呵斥他们就又被他们的父母拉了过去，一边向我问好，一边推搡着那傻子。
越是想起来越是荒谬，不知不觉我已经走到了那道口杂志，那门口老头见我破衣烂衫的就把我推搡往外赶，得亏是接我文章的人认出了我，在门口老头连道不是的声音中进了屋子。
我问他我的稿费在哪？那人立马一脸诧异。
“书联学会的劳会长给您提了个词，引起了其他大佬的注意也给您提了词。”他指着文章下面狗屁不通的几个评论。“这几个词我们付了一大笔钱，当然了是从您的稿费里匀的。”
说着他提给我一个报纸包着的，看起来薄薄的，说这就是稿费。

我当然是怒斥，可当然无用，结果就是说等我下场投稿的时候一起给我。
后续许多我从不认识的人向我求援，吃饭时，睡觉时，如厕时，甚至上工时，更有甚者抱着贯彻百歌精神话做着人畜不如的事，一时百歌从人们心中的象征希望太阳变成了吃完了月亮的天狗。
我意识到了我的处境，尽管我什么都没做但我知道我不能再以百歌的身份见人。
我投稿了最后一篇文章，用着近乎指鼻子的文笔怒骂这些扒着我吸血的人，那道口的人见是我的文章只是粗略看了一眼就将薄薄的稿费递给了我，用各种理由说这是能给予我的最大利益，而我只是看着他桌子上肥的流油的红烧肉沉默不语。
文章的发表引起了轩然大波，一群宣称百歌先生的学生的人烧了那个什么学会，打死了那个什么会长，他们高喊着百歌先生的正义向城里的店铺发起了冲击，他们用宣称正义的模样打死了一个又一个好人。
有人试图抓我，但是我早就用那笔薄薄的稿费和小小一破袋的行李离开了村子，我还记得我离开的时候王二傻子盯着报纸上的女人呵呵呵傻笑，野孩子又在欺负大傻子，还说这就是百歌先生教的向太阳。刘老头倒在地上以百歌的名义要求王二娘给他钱。
此时的百歌在哪呢？在道口的小杂志的报纸里跟着火烧成了点点飞灰，要是说我有什么心心念念的，恐怕只有那小杂志店里肥的流油的红烧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