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巧取 第三章 心痒痒(2)

沈琰背部冷汗直下，嗫嚅道：“殿下明鉴，微臣句句属实。”
曹王轻轻吹了口茶。
沈琰从赛场回来便跪到现在，早就虚脱无力，哪里能和曹王玩得起心理战。
他强顶头上极具侵略性的目光，半晌，才听曹王缓缓说：“你倒也不算完全无用。”
李明冷眼瞧他，沈琰虽输，却替他诱来赵孝谦，也不全是坏事。
他轻抬下巴，对一旁的侍从蒲巴弩示意道：“权且留他一条命吧。”
沈琰悄悄松口气，罚是该罚，但下手起码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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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郊靶场。
弓如满月，赵孝谦右手搭箭，肩头蓄力，微微眯着眼，十米之外只剩一点猩红。
咻——
候在外头的小厮小跑查看：“报！未中红心。”
赵孝杰拢起眉头：“怎么一点也不专心？”
赵孝谦泄气，脸上顿时写满不情愿：“哥，我明天不要一个人去见曹王。”
“你就不能陪我去吗？”
他今日头戴冠玉，换了一件灰色花纹袍，看上去是端庄俊朗许多，可还是藏不住小孩子气。
赵孝杰又听他抱怨：“蹴鞠赛之后沈琰就没赴过我的约，说什么身体不舒服，骗鬼呢。”小郡王这几日没有撒气的对象，着实不爽。
赵孝杰苦笑，曹王对属下严苛，沈琰说不定是真的下不了床。他盘算了几分，对赵孝谦说：“我大约是进不去了。曹王问你什么话，你半真半假答了就是，要是实在说不出来，就推到我头上。”

太子和曹王势如水火，赵孝杰也不在乎这点儿锅。他现在既不安于曹王后头对付孝谦的手段，又担忧弟弟的天真。赵家上下都将弟弟护做心头宝，他虽然是太子伴读，可半点也没参与过权谋斗争。在皇宫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赵孝谦显得格外纯良。
但是对于赵孝谦不会叛变这一点，他是十分有信心的。
赵孝杰宽慰说：“曹王再厉害，总不至于对你动刀动枪，再说了，你可是赵家二郎，论打架，谁比得上你？”
赵孝谦总算开心了点：“这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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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孝谦拜谒曹王那日，下起绵绵小雨。
曹王府前的侍卫拦住两人：“曹王殿下只请了小郡王一人。”
赵孝杰拍拍弟弟的肩头：“我在马车等你，出来后我们哥俩去添福居吃一顿。”
添福居是长安名气最大的一间酒楼，赵孝谦虽然已经吃腻了，但是听出哥哥的言外之意，乖巧地点了点头。
对比赵孝杰，曹王府里的人对赵孝谦不可谓不恭敬。
通报之后，赵孝谦跟着指路的仆人，来到曹王的宴客厅上。
一进门，便见曹王李明举着个玉佩。
他仍穿着蹴鞠赛那日绛绿色的外袍，微微翘起头端详着，身后立着白色屏风，左右两边是铜色鬃马灯盏，衬得他像画中人一般。
赵孝谦站定，规规矩矩行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