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的片段(2)

他正说着，也画完了最后一笔，放下了画笔。我看着完成的画中的红楼，不得不说，这建筑好像真有一种魔力一般，并不带有惊艳，可就是让人一眼就忘不了它的神秘，我又看向了画板的前方，想象着红楼曾经存在在那的景色。
在我愈发走神的时候，那人突然站了起来，把画板上的画纸扯了下来，接着，便把它撕成了两半。当我回过神来去抓他手的时候，他已经把画纸撕成了好几小片。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不是你说的要记住红楼曾经存在于此的作品吗?为什么要把它画好后又撕掉?”
“因为画里的东西早就不存在了，红楼已经消逝了。”他把撕成好几小片的画纸揉成一团。
“那你为什么还要画?”我更加不解了。
“我不是说了吗?因为红楼已经消逝了，所以我得在记忆里反复记住它的样貌。”
我松开了抓住他手臂的手，我感觉他的话把我带进了一个死循环里面。
“可留住消逝的存在不也是画画的目的吗?”
他听了后终于转过脸来，好像也疑惑不解地望着我，“你们那里应该是有照相机的对吧?那个咔擦一下就能留下画面的机器，照相不更能留住定格住过去的存在吗?”

“可画画区别于照相的是，画画能够用你想用的色彩描绘你所看到的不是吗?能够描绘出仅你个人独享的景色模样，区别于它原本的样子。”
“这不就是我每天在做的吗?我每天画的红楼都不同，虽然看起来都像它消失前一天我看到的样子，但我每次点缀颜料的力道都不一样，我知道，这幅画也就因此全部都变了，变成了另一幅画。所以我才很担忧，我每天画的红楼是不是越来越在偏离它原本的样子，我动笔画红楼的目的是保留住它的样貌，可我现在还是在画红楼吗?”他说完顿了一会儿，“所以，我觉得撕毁这些并不是红楼的红楼很有必要。”
天上已经挂上了夜色，随着月亮从云雾中完全释放出来，还未来得及和那个人告别他也随着月光的出现而消失了。我呆滞地站在那里，留在了这红楼曾经存在的地方，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只是有些伤感，有些不解吧。
不知过了许久，感受到了梦境与现实之间裂缝的摩擦音我才坐起身来离去，不时回头望向了那片空地，好似还有一栋红楼矗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