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角即是黎明(9)

伊奇反倒笑了，觉得这话像是自己要她说的。“我觉得你就很年轻。”
娜拉笑着说：“别逗了，我脸上的褶子都出来了。”
“哪呢，我怎么没注意到。”伊奇作势要起身看个清楚。
娜拉没笑，只是定定地看着伊奇，好像欣赏一尊雕塑似的，接着冲他摆摆手。
临别之际，她还是问了那句话。
“我们还会再联系吗？”
“不知道，”伊奇叹了口气，“我们还是不联系了吧。”
“那好吧，再见了。”娜拉看伊奇一眼，拎起包笑着起身。
“再见，娜拉。”他说。
“再见，伊奇。”她转身离去。
外面下起了雨，伊奇透过玻璃看到娜拉坐上了出租车，心里感到阵阵难受。他站在路边，雨越下越大，顿觉怅然若失。他决定步行回家，任雨水打在身上。
伊奇还在洗澡，隐约听见客厅在谈话。
“妈，是伊奇回来了吗？”他听得出这是妻子的声音。
“嗯，是呀，回来这么晚，还淋了一身。”
“他吃饭了吗，要不我给他弄点吃的吧？”
“他说吃过了，你快去睡吧，别管他了，待会他洗好了，我让他也赶紧去睡。”
“我没事儿，妈，您去睡吧，我给他稍微弄点吃的。”

伊奇拿起一条毛巾擦脸，泪水却忍不住地流了下来。
等他洗好出来，妻子已经做好了一碗西红柿鸡蛋面摆在餐桌上。
他坐下来准备吃，妻子靠过去紧紧握住他的手，问他有没有淋坏了。
伊奇摇了摇头，看着冒着热气的面条发呆。
妻子双手扳过他的脸，吻了他一下，然后说：“快吃吧，吃完去睡觉。”说完她准备去卧室。
伊奇拉住妻子的手，说：“我今天见到了娜拉。”
她愣住，扭头看着伊奇。过了一会儿，她说：“我知道，她给我发消息了。”
伊奇有些吃惊，不过很快就释然了。他吃了一口面条，说：“她走了，以后再也不会见面了。”
她没有说话，好像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儿，她开口说：“你还记得毕业酒席散场的那天晚上吗？”
伊奇心里难受得要命，他不想再提那些事情，免得伤害她，也伤害自己。
可她却继续说道：“那天晚上，我在宿舍门口等娜拉，看到你们依依不舍的样子，我就知道娜拉心里还是有你的。”
伊奇抬头看着妻子，不知道她干嘛非要讲这些。
“那天晚上回到宿舍，娜拉把我拉到走廊的尽头，和我聊了很多，大部分是关于你的。”
伊奇疑惑地皱眉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