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塔1.4

2.巧遇
寒冷的风从西北灌入城市，催促着街上的人回家。
陈海小区一个小巷里，穿着绿色工作服的男人摔倒在了一旁的垃圾桶上，垃圾桶翻了，垃圾散落一地的声音盖过了他那无力的呼吸声。
他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并没有觉得疼痛，反而感觉摔倒后的身体暖和多了。
另一个男人拎着一袋垃圾走了进来，看了眼散乱的垃圾和旁边奄奄一息的男人，一脸嫌弃地往后退了几步。
虽然他很想把垃圾就这样随便丢在地上，直接回家，但一想到明天居委会那些肥婆就头疼，这里毕竟是自己家的卫生包干区。他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用脚把倒在地上的男人向一旁推了推，然后扶起垃圾桶，把手里的、地上的垃圾都放了进去。
由于天太冷，手脚不利索，这花费了他十分钟的时间。
他看着一旁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的男人，气就不打一出来。他捡起最后一块塑料壳，狠狠摔进垃圾桶，恶狠狠地吐了口吐沫：“垃圾都应该扔进去！碍眼！冷死我了，遭这份气！”
说完，他见男人没什么反应，也懒得计较男人死了没，转身小跑到巷子最里面的死角，吹着下流的哨子拉开了裤链。
躺在地上的男人费力地睁开了眼睛，视野里灰蒙蒙地，夹杂着白色斑点。雪花在他的眼睛上结成了一层薄冰。
他终于没力气想自己为什么又被人骂了了。他只是看着天空，想看得更远一些。透过灰色的那一层，会有蓝色的天空，那里有一只白色的纸飞机，在慢慢地飞这。
心跳的声音在他的耳朵里慢慢消失了，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变得很轻很轻。风一吹，就好像飞了起来，再也没有寒冷，再也没有痛苦了。
男人的身体上积上了一层雪，一朵墨绿色的花却从他的胸口绽放开来。
巷子里的风肆意地涌了出来，夹杂着肢体破碎的声音，宛如逃离战场的士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