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亡灵侦探（下）

见自己的称号、造型、宣言迟迟不得响应，平白有些意兴阑珊。夸张地叉了叉腰，也还是毫无波澜。
实际上，荆稚当下仍然停在刚刚的巨大震撼之中，她感到自己的脑子从未如此混沌。至于适才与平白之间的对话，多半也是肌肉记忆般的日常拌嘴，实则是胡乱应答一通。此刻，她心中既是极大的惊喜和甜蜜，霎时又陷入极深的自我否定和自我怀疑：难不成过了这些日子，自己终于是支撑不住患上了什么精神疾病。转念一想，哪里有精神病人能够察觉到自己的精神出了问题，又一转念，自己也没见过什么精神病人，更未得过，说不定唯我独醒正是重要的症状之一……如此这般缠杂不清，竟一时理不出个头绪。
爱人尽在眼前，对自己却毫不理睬，平白简直急得跳脚（当然，得先有脚）。古语云：“人死如灯灭。”但平白现今的立场让他一时之间根本想不到这层：虽然不知自己为何还能神游人间，但他生前即是极为豁达、不拘小节的性子，推崇的亦是“万物皆有因”“存在即合理”的超然哲学，推己及人，以至于“亡魂”“幽灵”这类极端离奇之事似乎都是自古有之、天经地义。自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嘛（虽然自己已与“生”“活”二字毫无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