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世纪 第三十八夜-不堪回首与天台沉沦(3)

“这么小声谁听得见？重来！”
分不清是何物的水珠不断从脸颊滴落，大雨依旧，打湿了她的全身与心灵。狼狈地爬起身，宇佐见堇子死死盯着男人，扁扁嘴。
“你这是什么表情？”
“……”
“我好像听说过你的传言，一个跑到本校留学的孤儿是吧。像你这样不懂事又嚣张的家伙，最好给我滚回你自己的国家，或者更直接一点，想下去找你父母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一把。”
“住口……”
“哈啊？咋的，不服气？”
“你这混账给我住口听见吗！”
发疯般地冲上前又被一下推翻，只不过这回男人选择了用拳头。陪伴自己数年的眼镜甩出，少女仰面倒在了天台上，四肢百骸传出的痛感几近无法忍受，仿佛被撕裂的脑海完全被眩晕感占据。天旋地转间，透过模糊的视线，她看着降下雨幕的乌云，想到了很多年前，小时候的自己也是这样和父母一起躺在草地上望向天际。
湛蓝的，一望无际的天空，究竟去往了什么地方呢？
“喂，别装死了，跪下给我道歉，听得懂吗？”
“我听到了，你的呼唤。”
红色的身影从视野中缓步而出，慢慢地蹲下身朝着跌倒的少女伸出了手。
“你又是谁，别在那儿装神弄……”话未完，看到诡异一幕的男人吃惊地噤了声：无形的障壁将雨水隔开，不知从何方出现的红色女子完全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

握住那只手，人类的体温自掌心传递，让全身湿透的宇佐见堇子久违地感到了温暖。
“你到底是什么人？”
“和你一样的人类，很意外吗。”
“和我一样？你，难不成真的拥有超能力吗？”
“当然不。只不过，我可以让你重新取得被那些人夺走的，本应属于你的一切。”
“管你是什么人，敢不把本大爷放在眼里，找死！”
挥拳直上却在半途停下。无法动弹，锥心刺骨的疼痛自指尖透出，在男人惊惧的目光中，他的右手如遭受到了某种奇异的压力般瞬间焦黑分解：“噫，这是什么，怎么回事？”
胸前的十字架挂饰无风自动。将宇佐见堇子牵起，红色的少女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那个男人一眼：
“所谓人类，只有做出不断选择，才能在无止境的求知路上前进。”
“所以，你的选择是。”
“放过我，对不起，放过我！”男人的哀求被渐起的大雨声盖过，少女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点，捡起了落在地上的眼镜缓缓吐出了两个字。
“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