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俩(3)

没办法，露西亚只能一边返回，一边寻找着能躲避风雪的地方。在黄金时代，那会儿有轻便易穿的防寒服，可是病毒爆发后，这种衣服因为成本相对过高而停止了生产，有这种衣服的人寥寥无几，加之过去了很长时间，衣服是否完好都是个未知数。露西亚也只是在这种防寒服大规模普及的时候拥有过一件——那是妈妈在那个新年夜晚作为礼物送给她的，这件衣服已经被露西亚改造成了一条小小的保温毯，现在正盖在露娜的身上。回忆起曾经的温暖，露西亚似乎也不太感觉冷了。她放下手里拎着的食物，对着手心哈气，又使劲儿地搓搓手，朝脸上抹了两把——脸上沾着不少雪，感觉眉毛都要冻起来了。
感觉又暖和了一点点。露西亚又出发了。这一路返程相比来时显得吃力不少，毕竟带着不少物资——其实基本都是些食物。今晚还是比较顺利的，没有疯狂失控的感染体，没有其他一群群的拾荒者——这应该是因为天气的原因，暴风雪的呼号让体弱的拾荒者没有出门的勇气，而露西亚还是个孩子，再怎么弱，也比那些路上要拐杖、要别人搀扶的人强。但是在自然面前，人类还是太渺小了，露西亚在雪中举步维艰，主要还是因为看不见路，风大雪大，况且还有物资，这些东西实在是太重要了。要不是露娜心地太善良听了别人几句话就把所剩无几的食物给了他们，自己也不至于现在在风雪里挣扎。不过，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想办法赶紧回去才行，要是时间拖得太长，自己未必还回得去，她可不能放妹妹一个人不管，她是姐姐，要照顾好妹妹、保护好妹妹，这是妈妈……在最后一刻对自己说的话。

想到这里，露西亚打了一个激灵，心头一紧，突然鼻子有点发酸，她真的好想妈妈啊，想念妈妈在床边讲着睡前故事、爸爸轻轻俯身为自己和露娜掖被角，想念那年的6月15日，既是自己的生日，也是父母的忌日，那些怪物摧毁了小镇，曾经的玩伴也仿佛云烟消散，都不像是真的。那真的……本该是一个平静的晚上，等着朋友们来自己家里玩的晚上，有露娜挽着自己的手撒娇让露西亚再给她戴一次生日皇冠，玩着扮公主的游戏……眼泪无声地流下，在冷空气中凝固在脸上，露西亚顾不上单薄的衣裳，发疯似的往回冲去。这种情况，多待在室外一分钟，就多一分失温的风险，不如跑起来，回到教堂，回到露娜身边，让她醒来时依旧可以看见自己而安心。甩头已经甩不掉脸上的雪了，露西亚就这样疯狂地跑着，任凭衣裳湿透。
回到教堂，轻轻推开门走进房间，把物资好好地锁进柜子里，把湿衣服脱下晾在炉火旁边——这种炉火用的是黄金时代的高能燃料，可以调小，彻夜不灭。这之后，再悄悄钻进被窝，还带着露娜的体温。不知从何时起，这个懂事的妹妹都会给自己暖被窝了，虽然保温毯的保温作用也很强，但有了这一丝丝看似不起眼的温度，露西亚体温恢复得很快。夜太深了，露西亚也确实太累了，不一会儿闭上眼睛就睡着了。